總說我成日疑心重,什麼話都要反覆咀嚼,現在看來,少主也被我帶壞了。”
荀紹扯了一下嘴角:“我以前就是因為想的太少,如今才會這樣兩難。”
霍江城看她神色悵惘,也不好開玩笑了。
幾天後,顧司凌帶著人馬回來了。他奉荀紹命令護送曹國迎親隊伍出了西北,這是各地駐軍的職責,必須要在自己地面上保證朝廷與皇室的一切威嚴。據說以往有官員因為不樂意擔責任,甚至不希望朝廷重要的隊伍從自己地頭上經過。
既然完成了這件事,荀紹也放鬆了不少,這才又回將軍府去聽竹秀的嘮叨去了。
沒過兩天,霍江城捏著封信來府中找她,“少主,曹敦寫了信給你,快馬加鞭送來的,似乎有什麼急事。”
荀紹一邊接過來拆開一邊笑道:“他能有什麼急事,無非又是跟我說曹國有多好,叫我去做客。”
“看樣子不像啊,來送信的人十分著急,到此時還不肯離去,非要等少主決定。”
這話剛說完,荀紹已經將信快速看完了,神情陡然一變:“來人!召斥候來見!”
霍江城吃了一驚:“出什麼事了?”
荀紹急急道:“公主被劫持了,迎親隊伍受了重創。”
“什麼?”霍江城滿臉不可思議。
十數名斥候一路跑來,跪下待命,荀紹吩咐道:“你們快去查探一下曹國迎親隊伍此時到了哪裡,受了何人劫持,若能查明位置最好,速速來報!”
斥候領命而去,霍江城想到此時,沉吟道:“不可能是流匪劫寇,他們沒膽子得罪晉曹兩國,何況迎親隊伍也有軍隊護送啊。”
荀紹對門外吩咐了一聲,婢女捧著鎧甲進來,熟練地給荀紹穿上,她一面整理著袖口,緊皺著眉頭:“顧司凌帶著人剛剛返回就出了事,顯然他們是一早就被瞄上了,過了西北地界靠魏國最近,還能有誰搗鬼?”
霍江城心中憂慮,若真是如此,那魏國就絕不是貿然行事,必然是早有準備,看來之前那一戰他們根本就沒死心,難怪當初非要將段宗青要回去,定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要捲土重來了。
荀紹穿戴完畢,拿了兵器就要出門。霍江城追出門去:“少主要親自去嗎?”
“自然,此事若不辦好,就是西北軍護送不力,全軍會受朝廷追責,我必須親自前去救回公主。”
霍江城又道:“少主打算帶多少人去?”
荀紹翻身上馬,提了一把韁繩:“我先帶一萬人馬,他們必然人數眾多,你叫顧司凌和吳忠再帶五萬人馬隨後趕來。”
霍江城連忙稱是,她夾了一下馬腹,衝去軍營點兵了。
“公子,頂多還有兩個時辰就能到涼州了。”範一統裹著厚厚的棉衣,貼著馬車說著,口中撥出大團大團的白霧,冷的他恨不得罵娘。
終於知道荀將軍那倔脾氣怎麼來的了,八成和這鬼天氣有關!
“知道了。”應璟坐在馬車裡,腿上搭著厚厚的狐裘。
範一統聽他聲音似有些疲倦,以為是因為舊傷的緣故,提議道:“之前荀將軍給公子找的那個怪大夫不是治的挺有效的嘛,公子既然再來了西北,不如再找機會去秦城找他看一看,興許能徹底根治呢。”
應璟笑了笑:“那我回頭去跟阿紹說說好話,讓她再帶我走一趟。”
範一統哪裡知道這是情人間的趣味,還覺得自家公子只知道向荀將軍低頭,難免有些鬱悶。
他從應璟初入伯父應懷義府中時就跟著他了,這麼多年看著他一步步從低谷走到高峰,再艱難的時候見他花樣百出的周旋過,卻從沒見他向誰低過頭,也就只有對荀紹才這樣,可她居然還不領情。
最後他得出了結論:女人真麻煩。
到了涼州城下,正是夕陽西下之時,大漠殘陽,城樓在森冷的時節裡看來更添荒涼孤寂。
將軍府裡的人聽聞寧都侯來了,有些是激動,有些卻很膽怯。
竹秀和霍江城匆匆趕到前廳見他,應璟著了深赭色的便服,一根玉簪束著髮髻,大約是重傷初愈之故,人比往常清減了許多,卻是越發神清骨秀,即使只是端坐那裡飲著茶,也有叫人移不開視線的本事。
“參見寧都侯。”
竹秀和霍江城行禮時都有些拘謹,應璟以為自己突然造訪唐突了他們,笑著擺擺手:“不必拘禮,涼州一切都還安定吧?”
他不問這話還好,一問竹秀頓時支吾起來,好在霍江城淡定,拱手道:“回稟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