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迅速。
荀紹失血過多,氣力不濟,漸漸抵擋不住。拓跋敬也失去了耐心,怒氣衝衝道:“既然你不願被俘,那好,乾脆直接送你入輪迴!”
話音未落,長槍已要送出,忽見遠處一陣黑色孤煙直衝雲霄,映著天邊稀薄清冷的冬日夕陽,分外寂寥蒼涼。
他驚訝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狼煙?”
荀紹趁他分神,從地上一躍而起,槍頭擦著他的下顎刺過,在他迴避之際奪了他的馬,朝回奔去。
這番動作已耗盡她全力,拓跋敬在後方換了馬趕來追擊,她知道該快馬加鞭,卻已支援不住。
西北軍原先見主帥被擒,士氣大降,方才險些被破陣,拓跋敬絕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帶著人馬朝荀紹直追過去,咬得死緊。
只差一點就能衝入陣去,到時候合陣,荀紹便算是安全了。
可惜終究棋差一招,荀紹聽得身後箭矢破風而來之聲,下意識低頭閃避,不想那一箭射的是馬,馬狂躁之下將她顛了下來,恰好落在魏軍士兵堆裡。
流血太多讓她頭暈目眩,已經沒有力氣起身,一圈兵戈對著她,她吸了口氣,拼盡全力大喊了聲:“撤退!”
殿後的西北軍撤去軍陣,迅速退出。拓跋敬慢悠悠地打馬到了她跟前,似乎抓到了她也就不急著去追其他人馬了。
“不愧是荀紹,真能扛啊,不過你再能扛也就只能做到這步了。”他咧開嘴笑了幾聲,猛一揮手:“帶走!”
幾名魏國侍女走進了魏軍營帳,雖然手中拿的是筆墨紙硯,看起來很端莊嫻靜,卻個個高大健壯,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
將筆墨紙硯放在案上,為首的侍女用生硬的漢話對端坐著的永安公主道:“拓拔將軍請永安公主寫信回晉國,至於要寫什麼,公主應當清楚。”
永安公主詫異的抬頭:“要寫什麼本宮如何知曉?你倒是說說看呢?”
侍女聞言不禁蹙起眉頭,她只知道照著拓跋敬的吩咐傳話,哪裡知道到底是要寫什麼。被公主這話噎住,只能返回去找拓跋敬詢問。
待帳中只剩下自己,永安公主臉上裝傻的表情才收斂起來。
她只是要對付荀紹,拓跋敬還真以為她會出賣故土?這麼著急就要利用她,還不知道誰會被誰利用呢。
她端茶啜飲,剛好遮住自己因嘲諷而微微揚起的唇角。
剛剛得知荀紹已經被俘了,這個下場真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拓跋敬既然活捉了荀紹,自然是要正大光明地對付西北軍乃至整個晉國了。可之前聰明伶俐的永安公主此時卻跟他裝起傻來了。
他聽了侍女的稟報,心有不悅,卻也沒有步步緊逼,只冷笑道:“既然她要裝傻不肯為我大魏所用,那到時候可別怪本將軍翻臉無情!”
荀紹被綁在營地空處的篝火堆旁,她並沒有暈厥,卻閉著眼睛,剛才眼裡的火堆看起來影影綽綽似乎有無數個,她的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了。
當初荀鳴被他們拖來綁在營地當中時是不是也是這樣?心中什麼想法也沒有,沒有恥辱,沒有懊惱,有的只是一腔殺意,恨不能屠盡敵軍。
“這就是那個叫我們魏國人聞風喪膽的荀紹?”
篝火堆旁,看守的兩個士兵坐在一起用鮮卑語說著話,大概是以為荀紹聽不懂,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火光下荀紹的臉蒼白如紙,髮鬢散亂,臉上和身上都是血汙,若非一身戎裝,看起來簡直像是個可憐兮兮的逃難女子,也難怪他們會有此疑問。
另一個士兵道:“可不就是她麼?聽說每次開戰都能斬了我們的將軍,沒想到這次被拓拔將軍給生擒了。”
“哈哈,所以人家才說盤龍谷是魏國風水寶地,有龍脈護佑嘛。”
“嘖,這可不清楚,我只知道這裡七繞八繞的叫人頭暈,聽說除了西域的魔鬼城,就這盤龍谷最神秘了,若非跟著軍隊,我可找不著路。”
兩個人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荀紹強撐著精神不讓自己睡去,飢腸轆轆,喉嚨似著了火,身上的疼痛早已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連他們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分明瞭,中間她終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後來醒來時因為感到了臉上刀割般的疼痛,睜開眼睛,竟已天邊泛白,篝火早已熄滅,正是寒冷的時候。
這一夜沒餓死沒渴死也沒凍死,真是蒼天保佑。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看了看看守的兩個士兵,他們正在打盹。她思量著要如何逃生,畢竟這時候能救她的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