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姑姑會出這事……”
應璟也跟著笑了一下,腦中又想起荀紹,笑容不禁多了一分無奈。
“其實臣今日來此,是有份詔令要請陛下用璽。”
“啊,原來如此,朕就知道舅舅來此大約又是有詔令要釋出了。”幼帝自榻上起身,走了過來:“這次是什麼詔令?”
應璟的手指已經捏住詔令,一切準備就緒,手底下的人正在翹首以盼,只要現在拿出來,便能做到,他卻還在猶豫。
這一步一旦走出,從此權勢滔天,風光無限,但也有可能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得多,結果未知,誰也說不清楚。
殿外時不時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幼帝皺了皺眉,走到門口問:“今日是怎麼回事,怎麼禁軍巡邏都巡到朕的大門邊來了。”
李園忙堆起笑臉道:“陛下息怒,只是慣常的巡視罷了,陛下若覺得煩擾,奴婢這就去打發了他們。”
幼帝鼻孔出氣哼了一聲,轉身又回到了殿內,卻見應璟已拿出了詔令,站在炭爐邊,面色隱在嫋嫋煙火後方,看來有些朦朧虛無。
西北大地再一次重複鞏固邊境的大事。
曹國派將領來了西北一趟,其實什麼事也沒有,只是做做樣子,表明雙方結盟之意,好讓魏國看清楚一些。
荀紹忙碌了許久,這幾日總算有些閒暇,這才發現天氣已經漸漸轉暖,接連幾日晴空豔陽,刮過來的風裡也不再刀割般的森冷,有了溫和的意味。
竹秀的傷養了好幾個月,總算大好了。荀紹也有所好轉,所有人心情都不錯,當然前提是不提到應璟。
竹秀最喜歡說到他,時不時問一句荀紹:“你怎麼不回都城去?”
周丰容都被一紙詔書調回去了,看來是要重新任命官職了。荀紹卻還在西北待著,竹秀覺得很鬧心。
荀紹從未正面回答過她,她一直留心著洛陽的局勢。
老丞相有什麼結局她不清楚,只知道丞相換了人做,那個人不是應璟,也不是任何一個大世家裡的人。據說此人學富五車,出身一般,具體如何就不知道了,但荀紹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在應璟掌控之中,否則豈能這麼容易就上位?
朝中高官多有調動,詔令一道接一道的發,大多都是幼帝並寧都侯一起的名義。
荀紹有時候會有些擔心,會不會第二日一早起來就收到新的詔令,裡面的內容她不敢想象。
這擔心從應璟離開西北迴洛陽便開始,到如今西北已是春暖花開仍未休止,至今她還是會忍不住不斷派人去洛陽打聽訊息。
都城裡風起雲湧,時局變幻,她未能親身感知,只知道每次新的詔令出來她都會心驚肉跳一下,直到最近才漸漸平靜下來。
竹秀倒是很高興聽到各種詔令,她在等著洛陽一道詔令發到西北,早日將荀紹召回去。
可這好事也沒發生,最近倒是有一道跟西北有關的詔令,但說的是西北涼州太守調任之事,跟荀紹沒有半分關係。
竹秀跟霍江城商量:“你說我能不能想個法子將她先弄回洛陽去?等她發現了,八成也被國舅留下了。”
霍江城搖頭:“少主的脾氣你我都知道,可別好心錯辦了壞事。”
竹秀不甘心:“那怎麼辦?我看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大事的樣子,怎麼到今日還拖著不辦婚事呢。”
霍江城微微嘆息:“少主為人耿直,如果有事放在心裡不說,那本身就不是小事了。”
三月春嬌,連蒼涼的西北大漠也開始展露勃勃生機,四處一片青綠,往來之人翻了一番。
西北軍新徵了一批士兵,荀紹前去巡視了一下,手下諸位副將操練的很是勤勞,這才放了心。
傷勢總算快要痊癒,許久沒能四處走動,她今日忽而來了興致,跨馬負弓,出了軍營便要去四處打獵。
將軍府的下人騎快馬趕過來找她,說是涼州新任太守來任職了,已到了將軍府,要拜謁她。
荀紹興致正濃,擺擺手道:“就說我今日無暇,請他改日再來。”
下人卻不肯走,好說歹說,非要勸她回去見上一見。
荀紹被煩的沒有辦法,將弓箭一收,提了韁繩道:“也罷,那就回去吧。”
回到府上,發現氣氛稍有不對,下人們都分外嚴肅。雖說她荀家是將門,但對待下人向來寬鬆,還從未見過這幅陣仗。
她解了披風,走進前廳,就見一人自桌後起身,眉眼帶笑,神色溫雅,穿著涼州太守的官袍,朝她見禮:“下官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