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大聲回道:“這樣上等的貢緞,咱們鍾萃宮中只有景兒姐姐才會那麼奢侈的拿來做鞋面。”
“這是貢緞做的斜面啊?”含梅一聽,便來了勁頭。抬眼望了望蘇雲熙,見主子只是淡淡笑著在桂樹下閒走。便放下心走了過去,輕輕撫過鞋面道:“果然光滑無比,真是好看。”
“嗯。”秀靈重重的點頭。她見含梅說話、行事也是如此和善,便也壯了膽子,不由多說起來:“這貢緞好是好,就是嬌貴的不得了,稍微沾染上一些塵土便極難打理。這不,前些時候景兒姐姐不知道怎麼不小心,踩上了一些紅色的木芙蓉,結果那鮮豔的花汁便濺了上去,弄的這鞋面上星星點點的紅色,怎麼洗也洗不掉。可景兒姐姐偏又喜愛這雙鞋子的緊,不捨得扔掉。奴婢便獻了一計。”說到此處,秀靈微微頓了一下,見含梅和蘇雲熙都是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才用著滿是自豪的口氣繼續道:“奴婢連夜趕工,趁著木芙蓉染在鞋面上的紅色補繡了一群的小牡丹,剛剛才補好的呢。這麼一來,任誰也看不出鞋面上曾經弄上過花汁,而且那鞋面的花樣反而倒比從前更加好看了呢。”
“姐姐?”感覺到自己的手正被含梅緊緊的握住,秀靈不由吃痛,低低叫了一聲。
“娘娘!”含梅卻似是不覺一般,仍舊緊緊的抓著秀靈的手,眼睛定定的望著蘇雲熙。而蘇雲熙也是一臉的驚異望向含梅。
“娘娘,可是奴婢說錯什麼了?”秀靈見蘇雲熙主僕的神情如此奇怪,不由害怕起來,“噗通”一聲,重新跪倒下來。
“不,你沒有說錯什麼。”蘇雲熙定了定心神,緩緩走了過來,示意秀靈起身。
“娘娘。”含梅將秀靈輕輕扶了起來,望向蘇雲熙。
“你,你先下去吧。”蘇雲熙強笑著,吩咐了一臉不解的秀靈下去。
“娘娘,您聽到了嗎?那鞋面上的小簇牡丹石後來秀靈連夜趕出來的。”看著秀靈快步走開,含梅壓低了聲音湊近蘇雲熙道:“如今一說,這隻鞋子恐怕就是那日咱們看到的那隻。”
“嗯。”蘇雲熙點了點頭,輕輕應了。手,緊緊的握住含梅。當日和英歌在木芙蓉的花叢中碰頭的綠衣人,應該就是景兒!不光因為秀靈手上的這隻繡花鞋鞋面花樣和那晚綠衣人的一樣,更因為偌大的後宮之中,偏偏只有和鸞宮附近的路徑上種有紅色的木芙蓉!如果是景兒在暗暗和英歌碰頭的話,那今日會在鍾萃宮的後園中遇到棉花團自然也就不奇怪了。想必她們應該是常有來往的吧,否則棉花團也不會熟門熟路的跑到鍾萃宮的後園中來了。可是景兒明明是曲飛嫣身邊之人,她怎麼會和英歌暗有來往呢?難道也和衛芙兒一樣,是別人安插在曲飛嫣處的眼線?不對,如果景兒是王沉月安插在曲飛嫣處的眼線,她不應該只是和英歌碰頭,畢竟王沉月才是主子不是嗎?
“啊呀,我的娘呀!”正在蘇雲熙反覆思索之間,只聽一聲驚叫從身後傳來。
聽到小柱的叫聲,蘇雲熙滿眼驚疑,和含梅對視一眼,一同轉身向後面望去。
“淑妃娘娘,這狗,這狗——”小柱正一臉驚慌的退了過來。
“狗怎麼了?”聽出小柱聲音中的恐懼和吃驚,蘇雲熙心上一揪,一把將小柱推開,快步繞了過去。
“娘娘,您看!”小柱站在蘇雲熙身邊,定定的望著眼前。
“為什麼會這樣?”蘇雲熙來到小柱身邊,順著小柱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棉花團耷拉著兩隻耳朵,倒在地上無力的抽搐著四肢,口中低低的嗚咽著。
“怕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快,過去看看。”蘇雲熙轉頭衝著含梅吩咐了一聲,便要過去。
“娘娘!”含梅望了望一臉難看的小柱,伸手拉住了蘇雲熙,阻止她繼續靠近棉花團。
“怎麼了?”蘇雲熙著急的轉向含梅,想要掙脫自己被含梅拉在手中的衣袖。
“那是,那是,”死死的拉住蘇雲熙,含梅抬起一隻手指向棉花團的身邊道:“棉花團吃的,是從德妃娘娘席上撤下來的酒水。”
“啊?”含梅的話像是一個炸雷閃過,聽得蘇雲熙心頭猛然一驚,止住了腳步。
“娘娘,那狗,它,它好像不行了。”就在蘇雲熙愣神的當兒,小柱哀哀的地叫出聲。
蘇雲熙回過神來,看著棉花團僵硬了身體停止了抽動,口鼻之中,仍然在繼續流出血色的泡沫。如果,如果今天王沉月沒有缺席,那麼此刻倒在地上七竅出血的恐怕便是王沉月了吧?曲飛嫣她,她竟然真的敢在宴席上公然下毒?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