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隨即閃過一道光澤的暗影。
窺影,也許還是有的。
黑暗的深處,一個黑衣身影一直看著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直到現在,他嘴角才彎起一絲邪異的笑容。
“風雷珠就這麼被你們拿到了,也罷,省得我再進鬼塔麻煩。剩下的,就看他了……”
這個聲音很細很小,就連風都掩蓋住了。待最後的話語落下,黑影早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十萬大山的黑林,依舊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的生機。
太過於死寂,總讓人感覺十分的不安。
靈聖派上,也是死氣沉沉。
如今多事之秋,已經讓靈聖派有些坐立不安了。
馮固之死,金鸞峰首座薛橫天、木暄峰首座頓丘子、水盈峰首座秋靈皆是無從下手,不知道如何抉擇。掌門青玄,消失之後出現,卻平平淡淡,沒有任何的表態。加上土靈峰首座楊易的失蹤,如今任是下落不明,更加掀起了諸位首座的愁雲慘霧。
如今的靈聖派,知根知底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就像一盤散沙,就要被風一點一點的剝蝕殆盡。
靈聖派上下,死氣沉沉,沒有了往日的仙境勝地。土靈峰沒有了楊易,更是土崩瓦解,剩下的也只有三個不成器的弟子整天沉浸在悲哀之中。
火幟峰的馮碧晨,剛剛勝任了火幟峰首座一任,卻不顧靈聖派門規法令,私自下山報仇,更加讓靈聖派剩下的三脈手中壓力重重,風雨飄搖。按理說,馮碧晨乃是一脈首座了,隨意下山也無不可。但是在他們的眼中,他依舊只是後輩,在這關鍵時候出如此一招,令人更加頭痛。
土靈峰已經沒有首座,火幟峰又沒有首座,這可是如何得了的?
因此,剩下三脈首座皆是焦慮不安。
鎮靈峰長門上。
楚劍繞過一個長廊,似乎有意無意地躲避著什麼。按理說,他乃是長門掌門青玄真人的大弟子,如龍得水,如日中天,將來定是無可限量。可是,就連他也變得小心翼翼,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謹慎的朝前走去,裝作若無其事,卻不時地注意著左右兩邊的情況。也許,這樣的情況,對他而言,應該是第一次。
他白衣飄飄,心中實在是心事重重。隨即,他再次邁開步伐,走到了一邊一根紅梁木柱後,探頭遠遠的眺望了過去。
似乎遠處盡頭,有一個青袍身影,快步的朝後走去。那個方向,正是後山。
這幾天下來,他總覺得掌門真人有點古古怪怪,似乎有些什麼不對勁。但是,細細想來,完全也想不透其中的關鍵之處。
但是,他有一種感覺,而且這種感覺很強烈,那就是靈聖派已經到了風雨欲來花滿樓的飄搖狀態,接下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
這種感覺,到了今天,他更加強烈。這個感覺,他一直壓制在心中,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待到那個曾經尊敬如許的身影消失在遠方,他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這是一口濁氣,感覺內心壓抑這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不知怎麼的,他的腦海之中,拂過一個人的身影。他苦笑一聲,似乎在掙扎著,欲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終於,他轉過頭,眼中掙扎、落寞、迷茫、悽苦……眾多感情一一浮現,讓他面色痛苦了起來。
那個方向,是水盈峰的方向。
月下,楚劍無聲無息地在花間樹叢中穿行。水盈峰寬廣浩渺,以他眼前的速度,就是將水盈峰有人煙的地方走遍,一時之間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顯然是要躲避什麼,隱藏蹤跡罷了。
不過他也不是要去哪裡,只是心中再也不能夠悸動不定,唯有那一個身影。他心動如潮,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惟有月下獨行,以求以水盈峰頂的冰霧一洗心中燥火。
他就這樣小心翼翼地穿行著,忽然身形一頓,然後側跨兩步,這才繼續向前。圍繞著他的淡霧看似沒有什麼不同,但其中有幾縷霧絲靈動飛舞。它們是有知覺,有生命的。
紀若塵立定,向右方望去。懸崖一旁,靈石之畔,立著一個婷婷身影,湧動的水煙將她襯得如踏月西來的仙子。
就在不太遠的過去,楚劍曾為耳鬂廝摩的每一次相處心動,心中已經有了那一個身影。然而一年過去,就在不經意的重逢間,他的心還是放不下了。
再也放不下了……
就在他身影在冰霧中消失的瞬間,她忽然回頭,冰冷的目光,竟是有一絲隱約不見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