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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奇蹟也會發生在這被遺棄的空間。正如在世人眼中一無是處的她,偏是生活在不可思議裡的奇蹟。

而且,她真心覺得這個空間與自己十分相似,都屬於被人遺忘的型別。厭棄自卑的自己,排斥與自己相似的事物,偏偏有時又會倍加憐惜。

像此刻,秦風走在河床邊,看著奔騰不息的河流,那種宏大的氣魄令她折服,無法用言語表達之餘,不自禁地哼出外界的歌曲,來表達自己心中對它的讚美之情。

即使自己的歌喉沒有妹妹秦雨的清脆動聽,但這裡不會再有人將之拿來作比較,也不會有人取笑自己的音色不好,她可以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哼自己想哼的歌曲……。

在這個空靈的世界,她發現自己居然也能活得那麼自在暢快。在這裡,她根本就不會感到寂寞。

她在行走時,會與吹過的風兒打招呼;在想起自己當年在外打工,所受到的委屈而令心情陰鬱沉悶時,一個縱身躍進清澈見底的小溪或河流,在冰涼的水流中游個痛快,一番折騰下來,心中的鬱悶不滿全被清洗一空;在想起自己當年為生存而做下的小陰謀懊惱羞憤交加時,將身邊一切的山石冰岩來個徹底大掃除,被擊打粉碎的石粒冰礫激濺四射,碎屑劃過她的面龐、手臂,以及身上裸露在外的面板,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血痕所造成的傷痛,總會減輕些許心中的內疚與愧意。

第四十章 誰改造了誰?(四)

在那兒過的第一個晚上,與他們家兩個女兒睡一張床。身為主人的她們自然不太樂意,但也沒法抗衡父親的話,只好拋給她一張薄毯子,然後兩姐妹蓋著厚厚的棉被躺下了。那一夜,她強烈深刻地感受到寄人籬下的尷尬與委屈。還記得當時她躺在最裡面,靠著牆,牆邊有顆釘子扎得她隱隱作疼。

當時她輕聲跟姐姐們說了,結果得到一句:“你不碰到它就行啦!我們明天還要上班呢,明天再說吧。”說完就不再理她。

她當時一夜沒睡,一來因為身上冷,二來,背後那顆釘子不時紮在她身上,無論她怎麼挪,總被迫回到牆邊,與釘子來個緊密接觸。

那個令她困擾的問題一直在腦海裡盤旋,不是親人麼?在鄉下時那一臉的親切,為何在外面卻顯得如此恐怖與冷漠?

沒多久,她找到了一份待遇較好的工作,又在親戚那兒住了將近大半個月,才被安排了宿舍,終於離開了那個令她倍感窒息的地方。

年輕氣盛的她,並不會就親戚那句話或行為而作出報復。她還年輕,人生才剛開始,要學的東西、見的世面還多著呢,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已經過去的事,她要面對的變數太多了。

但是,當年聽到的那句話,和那一個身心俱冷的夜晚,卻一直牢牢地、深深地刻在心底,每到夜深人靜,總會不經意地翻出來思量幾下。恨意在慢慢冷卻,親情也慢慢消褪。直到如今,每次見到他們,秦風總會一副乖乖女樣,而且每次上門都不忘在手上帶點東西,哪怕提幾個蘋果也好。

情意可不在,禮儀不可廢啊!她是真用心記著呢!

在空間陷入沉睡中的秦風,輕揚的嘴角帶著微微冷意,緊閉雙眸,雙手不自覺地緊撫兩臂。有點冷哪!呵,好像冬天來了。

思緒依然在流轉,回憶在繼續……!

夢境轉到隔壁的一個城市,屢次失業的秦風被父母的熟人帶到那裡找工作,好不容易託人找了間較大的廠,可惜依然幹不長。那部門的組長像與秦風貼錯了門神一樣,自打她上班的第二天起,那副哨牙的刻薄嘴巴就沒停過,說她長得那麼高擋了她的視線,又不走快一點;走得快了又說她莽撞容易碰壞東西,走得慢了又說她好狗不擋道;秦風的性子雖然有些暴烈,但也只限於被人氣時才會爆發,一般情況下動作都不會太快,哪怕出來工作也一樣。

偏這裡又是計件的,幹得不快,哪怕她心裡再急,雙手好像脫離腦控制似的,依然不緊不慢地將粗活硬磨得精細漂亮,然後捱罵了。

當著車間兩百多人的面,說她小姐身體丫環命,手長腳長沒路用,做點東西慢吞吞的,日後餓死孩子氣老公……巴拉巴拉的一大堆,聽得秦風額邊的青筋那個蹦啊。

但她又不能生氣,她的脾氣已經炒了好幾個老闆了,在鄉下早已傳遍,她是個只找工作不幹活的厲害人物。這份工作還是老爸求表姑那邊的親戚幫的忙。

而那位親戚也在她進來時不客氣地說過:“這是看在你表姑與你老爸的份上,才託了個厲害人物幫你找的工作,你可得給我好好幹,再怎麼樣,也得熬過三個月,否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