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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那落在城頭的黑乎乎的物什哪裡是石塊,分明是人頭,是上百個長髮披散、血肉模糊的人頭,'墨齋小說·樂園—。。]有些還戴著熟悉的唐式頭盔!好些人頭骨碌碌的滾到了守城兵卒的腳下。一些少年兵卒立時尖叫著跳了起來,被身邊的老兵一腳踢在身上,或是一掌打在臉上,才驀然止住了叫喊。

不少人呆了片刻,又衝到一邊嘔吐起來,那些稚氣未退的臉上,很快便吐得滿面是淚。嘔吐物的酸腐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迅速引發了更多的嘔吐,一股令人窒息的噁心氣味沉沉的籠罩著庭州的城頭,連凜冽的北風似乎一時都難以將之吹散。

上了年紀的老兵們相視無語,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清清楚楚的絕望。若有五百精兵,依靠這座幾經戰火損毀又在兩年前修築一新的庭州城,或許還有些指望,可如今庭州青壯兵卒已盡發大營,就靠這些從未上過戰場的少年郎和老弱兵卒,只怕連一日一夜都未必能守住!而庭州城裡原本便只有幾百戶人家,還多是軍戶,如今只剩些婦孺,又能抵得什麼用?

來濟的目光也在落在了那些人頭之上,片刻之後才開口,聲音卻是異常沉穩,“來人,把這些人頭收攏,來日好生安葬!”

他的聲音在一片慌亂的城頭上傳出老遠,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威嚴,來濟身邊的幾位隨從和州官都大聲了應了句“是”,阿壽第一個彎腰揀起一個人頭,放到了角樓邊的寬敞處。不少府兵也下意識的應和了一聲,開始低頭收揀,更多的人卻依然不敢低頭多看,有人更只是漠然的看了來濟一眼,又扭頭看著家的方向,嘴裡無聲的嘟囔了幾句。

城牆下的突厥騎兵中慢騰騰的跑出了一匹戰馬,徑直到了城牆下一百多步的地方,揚聲喝道,“城上的唐人,你們看好了!方才送給你們的,便是庭州城方圓五十里內的唐軍,你們若不想落得同樣下場,便趕緊開城逃命去吧!”

城頭上一陣騷動,有人低聲道,“怎麼辦,這城橫豎是守不住的……”

有隊正厲聲喝道,“莫聽突厥人的鬼話,開城逃命,若是開了城門,莫說這滿城婦孺皆不得活命,咱們這些人,也不過是更方便他們下手!咱們是大唐的雄兵,焉能像野狗一般在荒野裡被這些突厥人圍堵射殺?不如據城死戰,便是一死,也總要讓這些突厥賊子先填些人命再說!”

這位隊正聲如洪鐘,城頭城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下面的突厥人哈哈大笑起來,“好,那便成全你們,破城之日,管教你們都給咱們的可汗和葉護們償命!”

他帶馬正要回去,卻聽城頭上響起了一聲,“且慢!”

只見庭州城牆的垛口處露出了一個穿著盔甲的高大人影,聲音緩慢而洪亮,“來人聽著,某乃庭州刺史來濟,有幾句話想請教貴軍此次領軍之人!他若真是英雄,便請他來軍前一晤。”

突厥騎兵嗤笑一笑,撥馬便走,不多時,便見突厥陣中人馬一分,三匹駿馬賓士而出,在城外一箭之地勒住馬韁,當中一人個子並不算高,卻異常粗壯,穿著一身黑色鐵甲,他左首之人仰頭喝道,“我家將軍在此,廝那刺史,有何話要問,快說!”他的漢語說得並不如先前喊話之人純熟,帶著古怪的口音,越發顯得刺耳。

來濟沉聲道,“來者可是匍延都督府的將軍?我庭州與處木昆部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將軍卻興兵來犯,不知是何道理?”

城頭上的庭州士兵頓時都是一愣,那位從西州的信使不是早已說了麼,興昔亡可汗謀反,連同五咄陸部的酋長,都被大都護斬於轅門,處木昆部正是興昔亡可汗所領的突厥五咄陸部之一,千里奔襲,自然是來複仇的,刺史為何還會有此一問?

城下的突厥將領卻顯然被勾起了怒氣,聲音裡帶著鐵石摩擦般的破音,“你們唐人卑鄙無恥,我們可汗和將軍們好心幫你們平叛,你們的那個大都護卻把他們都騙到唐營殺了!這樣的血海深仇,自然要著落在你們身上,不將你們這些唐人殺光殺盡,能平息我家可汗和將軍們的怨氣?”

來濟略一沉吟,便揚聲答道,“原來如此!多謝將軍告知,此事我並不知情,庭州的軍民也沒有一個知情。請問將軍,大都護殺人,與這兩千裡之外滿城婦孺又有何干?如今你們已是殺了那麼多唐人,還要如何才肯放過這滿城的百姓?將軍誠然是英雄,是漢子,一心為主復仇,我來濟也不是無膽匹夫,將軍但有所命,來某能辦到的,絕無二話!”

一直沉默的粗壯身影突然揚起頭,聲音冰冷又尖銳,“來刺史,我剛才已送了那麼多人頭給你,你若肯把的人頭拋下城來當做回禮,我阿史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