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湪的臉上重新露出了一絲微笑,端起那細鏤荷葉銀盃喝了一口,點頭道,“果然清香。”
曹氏謙卑的一笑,這才將另一杯放在了庫狄的案几上,給他使了個眼色,又回頭對盧湪笑道,“大郎也是個粗疏的,心裡知道盧坊正的好意,嘴裡說不出來,這入選女官,想來是極難得的,還要多謝坊正想到我家才是。”
盧湪點頭笑道,“可不是?這原是少有的機緣!大郎,你說是也不是?”
庫狄延忠心裡多少有些不願,但面前的坊正掌管著坊里門禁治安稅賦等事,正是名副其實的“現管”,又是出身五姓中的范陽盧氏旁支,是正經的高門子弟,便是那番氣勢就讓他不大抬得起頭來。此刻,一句“不是”壓在庫狄延忠的舌上,重若千斤,再被曹氏幾個眼神一使,便再也說不出來,只能乾笑著點了點頭。
盧湪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大郎深明大義,盧某也就放心了,既是如此,就請在此登上一筆,也請令愛出來按上個手印。”說著就取出了一張紙,上面還是一片空白,庫狄竟是第一家。
庫狄延忠苦笑道,“坊正有所不知,我家小女如今住在舅父家中,並不常歸來,只怕,還要去她舅父家一趟才是。”
盧湪倒似毫不意外,點頭道,“也罷,請大郎先簽上名字,那手印麼,盧某便跟你走一趟。”
庫狄延忠不由驚訝的微微睜大了眼睛,連曹氏都是一怔。盧湪淡然道,“秋選之事虎不得。我的馬車就在外面,勞煩大郎引我去一趟就是。”
從庫狄家到安家的這段路並不長,坐馬車不過一會兒就到。庫狄延忠卻覺得這車裡格外的悶熱,胳膊上被曹氏臨行前擰的那一下似乎還在隱隱作痛,面對著盧湪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又想到安四郎那張不怒而威的臉,汗水不由沿著額角滴落了下來。
馬車在安家門口停下,門房聽得是坊正到了,忙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