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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風飄飄道,“那便是晉昌城,人口不多,午間咱們多半要在那裡打尖歇息片刻。”

待到馬隊進了晉昌城時,琉璃才發現,此處與瓜州略有幾分相似,也是內外雙城,只是人口又少了許多。麴崇裕帶的隨從足有二十多個,不少還是騎控雙馬,幾十匹馬頓時將一處酒肆圍了個嚴嚴實實。風飄飄帶著琉璃直接上了樓上的雅間,只見麴崇裕和裴行儉也是剛剛落座,麴崇裕解開披風,露出裡面一身駝色的胡服,只領口略出一圈深色貂毛,頭上則戴著一個深色的貂皮抹額,整個人看去雖不如早上一身雪衣那般風騷入骨,卻多了幾分英秀爽朗之氣。

琉璃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默默無言的在裴行儉身邊坐下,不用醞釀情緒臉也垮下來。

裴行儉轉頭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的低聲道,“待會兒會上鎖陽酒,你多喝兩口。”

琉璃沒精打采的點了點頭,麴崇裕目光在兩人臉上一溜,臉上露出了笑容,“夫人辛苦了。”

裴行儉笑道,“她辛苦什麼?倒是辛苦了風娘子,守約在此謝過。”

此等小城自然不會有什麼出色的菜式。一時飯畢,眾人從雅間出來,就見樓道口,柳如月帶著小芙站在那裡,抬頭看見幾個人,上前行了一禮,“多謝世子和風娘子照顧,多謝裴長史與夫人體諒。”動作優雅、聲音清甜,風飄飄都呆了一下。

麴崇裕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果然是個知禮的,你要謝,多多謝過裴長史便是,與我何干?”

柳如月半低著頭,輕輕一笑,“世子說得是,多謝裴長史,多謝庫狄夫人,只是奴這番也是給世子與風娘子平白添了麻煩,心裡著實過意不去,請兩位見諒。”說著又屈了屈膝,退後一步讓開了道路,微微低頭站在一邊。禮儀恭謹,卻不覺得有半分謙卑,只讓人覺得柔和舒服之極。

麴崇裕眼中的玩味之色頓時更濃了一些,轉頭看了一眼,只見裴行儉看著柳如月若有所思,語氣卻頗為淡然,“不必多禮,你也算是西州子民。”庫狄氏垂眸不語,看不出臉色如何,倒是她身後的一個婢女狠狠的瞪了柳如月一眼,憤慨鄙夷之情頗有些形於顏色。麴崇裕不由眉頭微挑,低聲對裴行儉笑道,“守約當真胸懷博大,愛民如子,崇裕佩服之極”

裴行儉微微一怔,麴崇裕已大笑著走下樓去。風飄飄也看了柳如月好幾眼,待下了樓便低聲道,“這個劉娘子看著倒不像尋常宮女。”

琉璃嘆了口氣,“我也不大清楚她的來歷,只是在涼州偶然相遇,動了惻隱之心,卻忘記了……那種地方最不缺的便是資質絕頂卻恨無出頭之日的女子。”

風飄飄欲待再問,琉璃已從袖子中拿出了手籠,“多謝你送我的這手籠,比尋常的果真要暖和許多。”

風飄飄也笑道,“這是狐皮所制,原是暖手些。”

一行人再度上馬,出城往西,沿著河岸邊走了一段,在一處岔道上轉向了戈壁,道路很快便不甚清晰,極目所見,前方是一片遼遠無比的荒野,連樹木都難得一見。天地茫茫,除了偶然出現又被超過的駝隊,便再也見不到任何人煙。荒野裡的風一陣疾,一陣緩,不時發出淒厲的怪聲,令人幾乎有身周已不在世間之感,唯有路邊每五里便出現的土堆,提醒著人們,他們的確依然走在大唐的驛郵之路上。

馬隊一直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半個時辰歇一次馬力,遇到每隔三十里左右會出現的驛館時,則進去略加休整。琉璃雖然多少適應了一些,到底體力還是不支,風飄飄立時便換馬過來。這一個下午,馬隊走了足足九十里地,道路漸次從一馬平川的戈壁荒野,變成了高低起伏的荒山,馬匹速度自然減緩,小跑中顛簸得更是厲害,好容易才終於在天黑前到達了一處驛館。

琉璃下馬時,只覺得身子都是僵的,臉更是早便木掉了,小檀和阿燕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是風飄飄扶著琉璃走了幾步,這才略好些。

只見這驛館是一處不大的兩進院子,房屋看去並不算舊,驛館的驛長是個愁眉苦臉的中年人,兩個驛卒也多少有些無精打采,其中一個將水井房屋給侍女指了一遍便拖著腿走了出去。房間的鋪蓋也不知多久沒洗過,有些辨不出本來的顏色。

琉璃卻是第一次住驛館,只聽說驛館房屋比邸店要好許多,看到這副情形,不由詫異不已。風飄飄笑道,“此處的驛館不能與外頭相比,不過是守個水源應付差事,哪裡都去不得,被捉驛來這裡當驛長的,只怕和坐監牢也差不太遠,哪裡還耐煩管你鋪蓋如何?”幾個西州侍女拿了乾淨的布綢過來,將鋪蓋重新包了一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