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睫毛顫抖幾下,終於睜開幽幽的桃花眼。
只是似乎焦距散渙,有些茫然的盯著雕花大床某處,良久才 轉過頭來。徐子清見他醒來,一向淡然的臉上意外出現幾絲欣喜 神情,輕搭著他的額頭,低柔問道:[紹兒,你醒了?]
展紹迷茫中感覺有隻有些繭的手搭在額頭上,味道感觸很熟 悉,不會是。。。。。。子清?轉過頭來,剛剛他是在做夢,還是真的 ?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分辨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剛剛他做的 是春夢,還是?
[子清。。。]伸出長手,想要碰觸眼前的人兒,想要確認。 但幾天沒動,四肢有些無力,在要垂下去的下一刻被一隻結實修 長的手抓住了,緊握其中。
床上,兩隻交握的手,一隻白晳,一隻蜜色,一隻滑嫩而帶 點溥繭,一隻粗糙而有力,襯在大紅的被面上,越發讓展紹覺得 不真實,如果,如果這兩隻手能永遠這樣握下去多好。
[子清。。。。]暗啞的聲音再次從展紹發白的嘴裡吃力的擠出 來,還帶著點風邪中特有的嗬嗬聲。
徐子清見展紹似乎喉嚨不太舒服,想起身去倒杯水,卻發現 衣角被人扯住。
[別丟下我。]溼漉的桃花眼帶著被丟棄的貓咪似的乞求意 味,這種眼神,讓徐子清的硬石頭般的心瞬間裂了個大縫,一絲 柔軟的春風括過這早己停止的心,不自禁的搖擺起來。
[嗯,不會再丟下你了。]徐子清作了遇到展紹的第二個承 諾。
展紹笑了,桃花眼中絕望恢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做 滿足的神彩,發白的嘴角輕翹,有些尖細下巴在這笑裡終於向兩 邊拉開點弧度。
[真好,子清答應我的都會辦到,我知道的。]喃喃著,真 好,真好,又死死的暈了過去。
[紹兒,紹兒,你怎麼了?]動動握在一起的手,沒動靜。
這時,門吱呀的一聲被人從門外推開,是魏如風回來了。他 剛端著藥走至展紹房門前,就聽見徐子清焦急的叫著展紹的名字 ,以為出了什麼事,一把將門推開,走至內室,就見徐子清前傾 著身子,不停的在展紹耳邊呼喚。
[子清,紹兒怎麼了?]將藥碗放下,走至子清身後探過頭 憂心的看著滿臉紅暈,而又現出滿足神情的展紹。
[剛剛醒了,不知怎的又突然暈過去了。]
[不太像,你等等,我去叫叫那張大夫過來。]
徐子清一邊守著展紹,一邊等著魏如風將張大夫請來。
半晌,寂靜的院子終於有了聲響,人未至,張大夫嘹亮的聲 音從外傳進院子裡,也傳進徐子清的耳朵裡。
[你這娃兒,剛剛老身不是看過了麼?這會怎麼又暈了?] ,這聲音打破客來居的靜,空氣也有了幾分躁動。
[是真的暈了,張大夫,真不好意思。]魏如風一如既往的 溫和道歉聲隨後響起。
[你們這些娃兒也真是,老身的老腰湯才燉至一半,還差些 火候呢!]雖有不甘,但似乎總有些顧忌,她還是來了,抱怨總 是免不了的,誰叫眼前這娃兒脾氣稟性良好,她忍不住開始哭訴 她所遭遇到的非人待遇。
[那個冰娃兒也不看看老身老身吃的是花家的飯,主子不讓 老身出診,老身也不敢擅自作主呀。]想想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多 不容易呀。
[呃。。。。。。]睜圓雙眼,說錯話了,那個被抱怨的某人正一 臉黑氣的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意思是,說呀,說呀, 你再說下去就得再多喝上幾年的老腰湯。
捂嘴,左右看看,呃,一副想要掩飾的假樣。瑟瑟的走近展 紹的房間,捂著後領,從徐子清的身側小心翼翼走過,她可憐的 後領,不要再被人蹂躪。
一刻鐘不到,張大夫將展紹的病情描述如下:[只是激動過 度,才會暈過去。]
[你確定?'徐子清有些不放心再次問道,[為什麼總會暈倒 ?]
[展公子受過重創,身體本來不佳,再這麼折磨,病倒也在 意料之中。]張大夫見徐子清語帶狐疑,以為信不過她的醫術, 不悅道。
徐子清沉默,又是受過重創,以前倒底他受過什麼傷,為何 那次提起卻是記得不太清了?那展揚一定知道原因。只是這次展 紹的病倒更加堅定了徐子清想要安定下來的決心,以前她一個人 慣了,從沒想到有一天會安定下來,來這個世界,她一直都像只 遊魂似的,融不進去這個人間,也不想融進去,現在不同了,不 是隻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