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孃的裙衫。
雷凜然習慣早起,或許他已經起來了吧?
把嫁衣好生地抱在懷裡,如果可以……等一下,就說休書的事情。
提高裙襬,踏出房門。
小息連忙追了出去,但看見晗若單薄的背影,想叫出的話語,也徒然被難過掩埋。
細手輕敲書房的房門,直到好一會,才聽見聲響。
“進來吧。”雷凜然坐在椅子上,透過門上油紙印出的背影,他知道是誰來了。
晗若開啟房門,眼神沒在雷凜然的身上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他的面前。
“爺。”欠身,輕柔地叫著。
雷凜然點了點頭,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已有幾天沒見過她了。
站起身,手來到她的下顎,讓她的眼睛直視他。
但卻發現她一臉的疲憊,眼底下的陰影,在她蒼白的臉色下,顯得過分的明顯。
“昨夜沒有睡好嗎?”放開她,語調有一絲溫柔。
晗若笑了笑,但全是苦澀。
“凌姑娘的嫁衣,妾身已經做好了。”雙手托起嫁衣,放在雷凜然的眼前。
雷凜然錯愕。
“這麼快……你已經知道了?”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僵硬,有那麼一剎那的希望,她不知道凌依珞有喜的這件事情。
晗若點了點頭,“妾身恭喜爺。”
話一落,眼睛卻望向了自己的腹部。
對,該恭喜他。
雷凜然的劍眉微蹙,臉上出現自己沒有發覺的怒氣和難堪。
他抽過晗若手上的嫁衣,把它扔在桌子上。
“妾身昨天就聽說了,所以昨夜把未完工的,都趕了出來,怕耽擱了爺的喜事。”抬頭,努力地讓自己笑了笑。
話一落,雷凜然的大掌,突然撫摸上她的臉頰。
“告訴我,你聽到這訊息,心裡開心嗎?”雷凜然的聲音,有些低沉,他有些期待她的答案,更想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晗若愣了一下,把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上。
“我替爺開心,以後莊裡就要熱鬧許多了。”依然笑著,只是想把自己的靈魂抽離出自己的身體,那樣她的心裡或許會平靜得沒有一絲感覺。
因為今後的總總,她與他,和這山莊,都沒有任何關係,她現在只要腹中的孩子平安。
雷凜然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平靜地說出這些話語,甚至還著爭的為他趕出嫁衣?!
難道她為他喝下毒酒,對他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都是假的?!假的,看見別人懷有他的骨肉都淡然得如水?
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直到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你下去吧。”冷淡地開口,想讓她快些離去,怕自己剛才腦裡想的話,對她說出口。
也為自己剛才心裡那些矛盾的想法感到好笑,他何時需要在意這個女人的想法?
晗若愣了一下,原本蒼白的臉色蒼白。
她的嘴唇微微的張開,她沒有忘記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她想要他的那張休書啊。
“還不走?”雷凜然轉頭,語調有了怒氣。
晗若木然了一下,連忙扯開笑容,心裡有著酸楚,剛才的賠笑,他還是不滿意?
看來他終究還是討厭她,連給她我說話的機會都不願意。
欠了欠身子,沒有遲疑地轉身。
或許在他大喜後,那張休書他自己都願意給她吧……
望著一屋子的喜慶,看著那些管事為了討好送的物品。凌依珞就一臉的厭煩。
以為用這招,自己可以和相國千金平起平坐,但沒有想到那個雷凜然居然一臉的不相信,還質疑她的不忠!
是因為虞香兒打了招呼,她真的會直接取了相國小姐的命,不用把自己弄得鬼不鬼,人不人的。
“凌姑娘,你的嫁衣做好了。”丫鬟滿臉笑容的,把紅色的嫁衣端了進來。
凌依珞蹙了一下眉,現在的她哪還有什麼心情看嫁衣?
“夫人的女紅做得真好,嫁衣上的牡丹就像是真的一樣。”丫鬟沒察覺到凌依珞的不高興,繼續帶笑地說著。
凌依珞望著那紅色的嫁衣,再看了看丫鬟,突然想起了什麼。
“夫人那,一直沒什麼動靜?”厲聲的問話,連表情都變得嚴肅。
丫鬟愣住了,帶笑的嘴都變成了驚訝。
“姑娘問的是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