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圓滑的意思就是絕不會授人以柄,各國的使節都跑來杭州,每日和直浙的地方衙門交涉,這還了得,這麼多御使都眼巴巴的盯著,就等著你倒黴,巴不得找個由頭給你來兩板磚,假若樂於接受,這就是有病了。
因此,一種新的體制出現,即所謂各國派出了使節。卻不承認這些使節的身份,這些人往往都是各國的貴族。或是皇族或者是實力派的親信,或是以番商的身份。又或者是遊學的身份,統統聚在杭州,結交直浙官員,疏通關係,同時建立聯絡點,給本國的一些來往人員提供一些便利。
這些使節在杭州,往往一呆就是數年,而故國給予大量的經費,也給予他們一定拍板的權利。日子過得好不瀟灑。
可是好日子之下,卻也隱藏著暗潮。
大明朝這些年瘋狂的傾銷貨物,貿易不斷壯大,此時已經影響到了許多番邦的方方面面,就以安南國為例,原本大明朝對安南的影響,只限於所謂的藩貢體系,安南承認大明乃天朝上邦,大明承諾安南為永不征伐之國。隔三差五相互遣使,今日你來宣讀上邦的一些旨意,明日我來上貢換取一些賞賜,表面上其樂融融。其實還卻是相互疏遠。
只是現在不同了,海路安撫使司大量的貨物出現在了安南,引起安南達官貴人趨之若鶩。大量的紋銀外流不說,安南本土的一些生業也遭到了滅頂之災。與此同時,為了擴大貿易。安撫使司又購置土地,在安南國建設港口,修建貨棧,吸引不少安南貴族以及商賈與他們做買賣,合夥的在安南國大筆的掙銀子,其實表面上,這似乎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吃虧的永遠都是安南國的下層人物,而某種意義來說,達官貴人們有了更多的明朝貨物選擇,甚至還可以合夥與海路安撫使司一起發財,可謂是一舉兩得。
可是實際上,在安南國內,也照樣有反對派,而且氣勢不小,至少安南國王就隱隱是這些反對派的支持者,只不過不敢公開而已。
之所以如此,道理也很簡單,因為大家發現,隨著海路安撫使司的到來,大明朝在安南的影響逐漸加深,大明商品抵達之後,迅速形成了風尚,同時也讓安南內部,許多中小手工業者破產,而隨著商品成為所有人青睞的物件,文化和其他的影響也在與日俱增。
其實在文化上,大明對安南一直都有影響,比如說在上層貴族之間,就以能說漢話和書寫漢字為榮,至於聖人的經典,也早在安南傳播,流傳也是不淺,甚至安南國的官方體制,也大多借鑑了明朝,不過交流只限於如此,山寨嘛,能用就好,也不必去追根問底,研究這原創者是誰。
可是現在不同了,因為海路安撫使司的出現,真正開始影響到了安南,在安南國內,由於商品的暢銷,致使相當一批人對大明的觀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一方面,他們開始極度的崇拜大明朝,從前被廢止的漢語又逐漸開始流行起來,甚至一些貴族,以說漢語為榮,在家裡和子弟交流,也摒棄了此前的越南語,從前規定的官方文字,也不再被人遵守,至少許多大臣之間,索性用漢字修書通訊。
更可怕的是,由於海路安撫使司和一些達官貴人的聯絡緊密,比如海路安撫使司的貨物,往往許多某些人經銷出去,而這些人某種程度上成為了海路安撫使司的代理人,畢竟這麼大塊的肥肉,其中的獲利可想而知,一般人是絕不可能觸碰到的,能觸碰到的,都是在安南有絕對影響力的人物。
得了好處,交流又是頻繁,甚至有海路安撫使司下設的錦衣衛百戶所總旗抵達安南,剛剛到了地方,還未說明自己是來收攬情報又或者只是來遊覽,就有無數的請柬遞來,以至於一些皇族子弟,竟也湊了趣,也不想想對方是什麼身份,只曉得這個人在安撫使司的地位不低,便極盡拉攏。
於是乎,安南國內新興的利益集團與海路安撫使司穿起了一條褲子,大家不但利益結合在了一起,透過交流之後,甚至在其他方面,也有不少的接觸,安南國的水師將軍,就是其中最為明顯的例子,此人原本是給安南國保駕護航,結果這個傢伙,幾乎每日都在安撫使司在安南建設的港口出沒,次次都是醉生夢死,和安撫使司的武官們把酒言歡,港口曾發生過一次針對安撫使司的暴亂,理由是安南的腳力嫌安撫使司的貨船給的腳力錢太低,根本沒有讓海路安撫使司出手,這位水師將軍就二話不說,帶兵將這群‘暴民’彈壓了下去,殺了數十個人才把事態平息下去,安南國王見狀,大為光火,正要準備收拾了這個將軍,誰曉得立即招致了不少重要人物的反對,甚至是安南王的叔父以及兩個國舅,就透過種種關係,告訴安南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