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的。
其他幾個閱卷官和前兩個都差不多,一個個先是目中放光,為徐謙的文采所折服,可是繼續往下看,老臉都不禁拉下來,只是這時候是圈是叉卻都在猶豫,結果前頭七個竟出現了兩個叉和五個圈,就這五個圈,除了桂湘是無條件贈送,顯得心甘情願,其餘人都是取捨再三,才勉為其難地放水。
最後這試卷到了劉希的手裡,他打起精神看下去,半晌之後,提起硃筆,毫不猶豫地一個叉打了下去。
五個圈圈三個叉叉,基本上已經算是出局了。
劉希眼眸一闔,臉色冷漠地敲了敲桌子,隨即喚徐謙道:“貢生徐謙……”
徐謙上前,道:“學生在。”
劉希道:“你和其他未點到卯的貢生可以出宮了。”
這意思就是說,接下來已經沒你的事了,從哪裡來,滾哪裡去吧!
貢生之中終於曉得結果就要揭曉,不過徐會元居然落榜,實在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倒是那姚淶眼看大局已定,頓時眉開眼笑,彷彿這殿試的一甲一名已經向他招手了。
徐謙卻是不肯挪步,他臉上保持笑容,道:“大人這是何意?”
劉希正色道:“你已經落榜了。”
徐謙露出奇怪之色,道:“哦?莫非是學生用詞不當,策文詞不達意?”
徐謙的水平這可是響噹噹的,就算劉希再如何昧著良心,也不敢說徐謙的文章有什麼問題,他連忙道:“你這策論本屬上佳之作,用詞極為精闢,老夫為官多年,似這樣的文章已有許久不曾見過了,便是翰林幾位編修,怕也一時做不出這樣的文章出來。”
這一句話實在捧得有些過份,不過也不是他故意奉承徐謙,實在是徐謙這一氣呵成的文章確實有一種靈動之感,讓人忍不住想多讀幾遍。
徐謙微微一笑,道:“既然文章如此好,大人為何要將學生拒之門外?”
劉希倒是不客氣了,方才褒獎,就是為了現在做鋪墊,道:“殿試考的是策論,若是考文章,固然是徐貢生拔得頭籌,可惜既是策論,那麼徐貢生的策論實在有違聖人之道。”
徐謙道:“哦?莫非這策論和聖人也要關係?學生這倒是覺得奇了,還想請大人指教。”
這傢伙胡攪蠻纏,若不是因為是在宮裡,劉希早就命人將他打出去了。而且這個考生不服,自然得拿出理由來,這畢竟不是童試、鄉試,你說不成就不成,坐在這裡的人,將來都是要做官的,沒有信服的理由有些說不過去。劉希正色道:“你在文章中說該誅絕倭寇以儆效尤,又列出五個制倭之方,先是說設江南總督府,總鎮福建、浙江一帶,專以平倭之用。又說衛所之兵不堪為用,當編練軍馬,招募壯士。更是說什麼倭寇之患既來自於倭國,也來自於江南,江南有不法士紳暗中勾結倭人,從中牟利。如此種種,老夫就不列舉了,你的所謂策論,重術而不重略,卻是落了下乘,這樣的文章自然不能錄取。”
徐謙冷笑起來,其實原本的時候,他確實想冠冕堂皇的說一通,只是不知是什麼原因,或許是自己心底最後一點的良心作祟,竟攪得他改變主意,既然改變了主意,要做一回‘瘋子’,那麼他也豁出去了,堂堂貢生竟是朝讀卷官冷笑,隨即道:“莫非大人已有平倭良策?”
劉希心裡更加不悅,不過其他讀卷官都不做聲,顯然不想做這壞人,自己若是不駁得徐謙心服口服,怕要被不明就裡的人說他有失公允,於是道:“老夫倒是有,不過此次既然是殿試,自然是貢生們出謀獻策,老夫這裡有一封浙江慈溪姚貢生的文章,他的策文就比徐貢生高明得多,要應付倭寇,一味進剿並不可行,剿撫並用,誅心為上才好,一味殺人不如重在誅心,夷入華夏為漢,這句話正合聖人的教化之道。”
徐謙冷笑道:“這麼說,大人以為學生之所以不被錄取只是因為沒有講誅心沒有說教化是嗎?”
劉希捋須,正色道:“這是自然,你也不必胡攪蠻纏,既然成績已經出來,多說無益,你速速退下。”
徐謙依舊不走,道:“那麼學生要問,北元入主中原近百年,為何太祖皇帝揭竿而起,不與北元談教化,倭寇與北元,莫非都是夷?北元入關這麼多年,也深受教化多年,為何還要太祖皇帝率虎狼之師,驅逐北元呢?”
徐謙頓了一下,繼續道:“再者,土木堡之變,瓦刺大舉入侵,為何朝廷不以教化為先,反而集結大軍,大敗之後,朝廷更沒有對瓦刺進行教化,反而是深受瓦刺之害,任他們肆虐中國?”
“莫非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