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骨幹都是自己人,因此大家都肯盡力,尤其是徐福幾個,已是幾天沒有睡過好覺,連吃飯也想著公事。
唯一清閒的怕只有王公公了,王公公打定了打醬油的態度,絕不肯冒頭,反正徐昌交代什麼,他就做什麼,儘量做到不沾包。
他一開始以為這個衙門建起來必定會引起轟動,屆時定有御使甚至六部大佬過問,甚至可能會引起一些強權人物的關注。
可是很快,他就發覺自己想錯了,從衙門建起來到現在,壓根就沒有人理會他們,彷彿這路政局從來就沒有過。
其實王公公還是高估了自己這些人,想想看,那些呼風喚雨的人物,或許一開始會注意到這衙門的興建,也會對這衙門的職責生出警惕,可是仔細推敲一下。發現這所謂的路政局不過是一群小孩子過家家而已,哪裡還有干涉和過問的意思?甚至許多人心裡未嘗沒有生出一個心思。這皇帝畢竟年紀幼小,表面上深沉。卻也幼稚得可以,居然這樣胡鬧。
既然把事情定性為了胡鬧,大家自然也就沒有興趣去管了,畢竟這衙門也沒鬧出什麼動靜來,唯一的危害多半就是增加了幾個吃親軍飯的傢伙,這些年無論是太監還是親軍的編制都大大縮水,增加幾個編額倒也無妨。
只是宮裡對此事很上心,嘉靖雖然登基已有兩年,可是真正自己做的事卻是善乏可陳。唯一一件光彩的就是裁撤各地鎮守太監,而現在這件事對於嘉靖來說已經不只是錢的問題了,更重要的還是面子的問題,若是這衙門最後無足輕重,變成了別人的笑柄,那麼他這個天子在別人眼裡豈不是毫無威信可言?
無論你如何位高權重,若是辦不成事,或者辦出來的事被人淪為笑柄,那麼你便是如何身居高位。那也不過是讓人對你陽奉陰違而已。
這幾日,嘉靖也沒有睡好,他有時信心十足,有時又覺得不妥。甚至有一日深更半夜突然喚了黃錦來問,得知路政局那邊沒有動靜,頓時惆悵了半夜。
今日的廷議很是詭異。廷議結束之後,接著便是與內閣幾位學士在東暖閣說話。
閒談了幾句。楊廷和突然沉默了一下,對嘉靖道:“陛下。臣聽說在外頭有人打著陛下的名義招搖撞騙,不知這件事是有的嗎?”
這一句話出口,整個東暖閣的氣氛霎時緊張起來。
蔣冕故意把腦袋別到一邊,毛紀也覺得有些不妥,輕聲咳嗽。
看上去,這句話像是沒有問題,可問題在於皇帝的中旨都已經發了出去,讓路政局督辦某某事,結果楊廷和直接來了個招搖撞騙?這意味著什麼?表面上,楊廷和在假裝自己並不熟悉這件事的內情,另一方面明明大家心照不宣,知道這是嘉靖授意的東西,結果一句招搖撞騙,無異於是給嘉靖潑了一盆冷水。
當然,雖然是話中藏刀,可是這句話還是挑剔不出毛病的,楊廷和縱橫宦海這麼多年,說話的水平自然不是尋常人可比的。
嘉靖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語氣平淡地道:“嗯?楊先生的話,朕有些不明白,宮外又出了什麼么蛾子?”他站起身來,隨即問身邊的太監道:“有人打著宮中的旗號招搖撞騙,這件事可有?”
這太監連忙道:“奴……奴婢不知。”
嘉靖的目中掠過一絲殺機,隨即狠狠地一巴掌摔在這太監的臉上,怒喝一聲:“連這個都不知道,朕要你們有何用?”
這一次下手自然是重到了極點,直接將這太監打翻在地,小太監渾身瑟瑟作抖,卻是不敢叫喚,只是連忙匍匐在地,身如篩糠地道:“奴婢萬死……萬死……”
嘉靖眯著眼,從牙縫裡蹦出三個字:“滾出去!”
小太監如蒙大赦,連忙捂著火辣辣的臉驚慌失措地逃了。
嘉靖的怒氣隨即消散,笑吟吟地看向楊廷和,道:“現在這些做奴才的真是無用。楊先生,這件事朕會查清楚的。”
而這下子卻是輪到楊廷和的臉色僵硬了,他說外頭有人招搖撞騙,說的乃是路政局的事,意思是說,外頭有人在胡鬧,想來不是陛下慫恿他們去做的,那麼就一定是有人打著皇帝的旗號做壞事了。
這句話的問題就在於京師上下誰都知道聖旨已經發了,這明明是皇帝授意的事,楊廷和不可能不知道,他說出那番話便有點暗暗提醒皇帝不要胡鬧的意思。
而嘉靖的手段更加直接暴力,他沒有去問這件到底是什麼事,也沒有去談路政局的好壞,而是假裝根本就沒有這件事,甚至直接藉著這個理由狠狠地打了太監一巴掌,最後一句‘連這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