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謙冷笑道:“是嗎?可是本官方才打聽清楚了,前任也有個翰林在這裡公幹,如今已放去了戶部任職,本官只是頂替他而已,既然如此,他的值房應當是空出來的才是。”
“這……”王司吏無言以對。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人家擺明著就是想整你,偏偏你不識相,非要多嘴來問,你叫王司吏怎麼答?
徐謙又道:“還有,翰林奉命草詔,擬定詔書,整理奏本,為何本官聽說楊慎楊翰林每日日理萬機,可是本官卻是沒有一份公務送來?你不要說什麼本官是新官,這天下的官無論是初來乍到亦或者是久經宦海,就沒有閒著的,怎麼反倒到了本官這裡卻成了泥菩薩?這莫非是內閣的意思?假若是內閣哪個學士的意思,你就給本官指出來,到底是哪個學士要為難本官,你說個清楚。”
“這……”王司吏嚇了一跳,其實就算內閣有學士暗中授意,王司吏也不敢把這人說出來,連忙矢口否認道:“是小人怕大人辛苦……”
徐謙笑了,道:“看來這都是你的一個人的主意了?”
王司吏不吭聲了,只能默默擔起這個干係。
徐謙板著臉,繼續道:“事到如今,你可知罪嗎?”
王司吏愣了一下,忙道:“小人不知犯了什麼罪,就算有罪,那也該是上官處置,大人未免代越庖廚了。”
徐謙朝他森然一笑,道:“是嗎?你犯了這麼大的事,已是人神共憤,本官今日偏偏要處置了你,來,將這居心叵測、誹謗楊公的傢伙拖下去,打死!”
打死兩個字固然是足以讓人震撼,更讓人震撼的是,前頭還加了一個誹謗楊公,這楊公是誰?乃是內閣首輔大學士,這是什麼人物?可是徐謙說王司吏誹謗楊公,至少在內閣裡頭,這罪行怕也和誹謗君上差不多了。
那大漢將軍和太監也不知是吃了什麼槍藥,不但敢跟著徐謙進待詔房,聽了徐謙的話,竟是毫不猶豫地衝上去。
王司吏大叫:“小人冤枉,小人犯了什麼罪,你一個翰林編撰編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敢殘害小人?”
徐謙冷笑不答,卻是道:“來人,給本官斟茶,本官渴了。”
王司吏已經被孔武有力的大漢將軍提起來,那小太監則是一把扯住了他亂蹬的腿,正要將他拖出去。
徐謙皺眉道:“不必拖出去,為了以儆效尤,就在這裡打,沒有棍子,這裡不是還有桌椅嗎?往死裡打,打死了,本官擔這干係!”說罷又看著身邊目瞪口呆的諸書吏,拍案道:“都聾了嗎?本官飢渴,給本官斟茶來,張書吏,本官叫的就是你,你聾了?”
張書吏嚇得膽戰心驚,他無論如何都不明白是誰借給徐編撰的膽子,一個翰林,且不說王司吏有沒有錯,可是膽敢在這裡打人,就已是大忌,難道這徐謙拼著前程都不要,也要和王司吏同歸於盡?
心裡雖然這樣想,可是橫的怕愣的,碰到徐謙這種難以理喻的人,張書吏哪裡敢怠慢?不敢去看已被狠狠打趴在地上的王司吏,急忙斟茶去了。
王業又羞又怒,斯文喪盡,大叫道:“大人真是大膽,這內閣裡有學士,有侍讀,大人一介編撰……”
徐謙冷笑道:“是啊,這內閣裡有學士,有侍讀,還有本官這個編修,你一介司吏,狗一樣的人物,竟敢隨意毆打犯了小錯的書吏,當著本官的面就敢行兇,如此說來,你這身上又添了一條罪名,看來不打死是不成了!”
王業氣得臉都紅了,只是這時,那大漢將軍已經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背上。咚的一聲,一聲悶響,王業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錯位了一般,一口老血直接噴出來,也怪他平時做的都是案牘上的事,身子本就不好,況且大漢將軍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力士,順勢而下,一腳踩住王業的後腰,王業哪裡吃得消?王業羞憤難當,更是疼痛難忍,艱難地道:“小……小人不服……徐謙……你好大的膽子,你動手打了小人,自然有人尋你算賬!”
徐謙冷冷一笑道:“算賬,今日本官就是找你算賬!來,給我狠狠的打!”
那小太監和大漢將軍再不遲疑,在徐謙的監督之下,拳腳並用,一直打得王司吏有了上氣沒了下氣。
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暴行,其他書吏們目瞪口呆,心裡不由咋舌,這位徐編撰未免也太狠了,他難道就一點都不忌諱,就不怕人家藉著這個事,趁機……
徐謙端坐不動,隨即冷冷地笑了起來,目光微微一動,看向楊慎的值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