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難解的問題,京師這邊雞飛狗跳,鬧騰了這麼久,又有人吵著要招撫,又有人吵著要平叛,爭了幾個月,結果……事情結束。
嘉靖仔細看著平倭的細節,先是挑撥離間,引出一部分倭寇,全殲,接著是直襲倭寇巢穴雙嶼港,最後再是攻心,而緊接著,又是一場屠戮。
這樣的手段,不可謂不狠。
更重要的是,皇家校尉的實力,也是讓人歎為觀止。
大臣們當然想不到,皇家校尉之所以能七戰七捷,全殲千餘倭寇,是因為皇家校尉發揮了自己的長處,以己之長克敵之短,透過運動和耐力,不斷的消磨倭寇,大家只知道,幾萬人奈何不了的倭寇,被千餘校尉輕鬆解決,皇家學堂報上來的戰損寥寥無幾,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這夥兇殘倭寇,卻俱都灰飛煙滅。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甚至結束的過於倉促,讓人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既然杭州光復,倭寇的老巢亦落在了明軍手裡,可以想見,江南又迎來了至少十年的平靜,倭寇想要再成氣候,沒有十年之功,是不敢再上岸的。
而接下來,似乎就是如此善後的問題了。
關於善後,徐謙有幾分奏書已經送了來。
嘉靖對徐謙的意見,自然給予了極高的關注,因為他越來越感覺到,朝中的這些大臣很是不靠譜,朱家的江山,指望他們是遠遠不夠的,在這種情況之下,這個平倭專家徐謙的意見,自然而然就顯得彌足珍貴。
徐謙總共提出了幾個要求,其一,擴大海路安撫使司的權利,原因有兩個,一方面是來錢,一方面是繼續清倭。
來錢自然不必說,反正錢是進內庫的帳,這對嘉靖是有利的,身為天子,雖然說朕即是天下,可是國庫的銀子,根本就沒有你插手的份,只有內庫的銀子才是天子自己的,也就是說,內庫是自己親兒子,內庫的銀子多少,意味著天子能辦多大的事,有多大的話語權。
既然海路安撫使司能來錢,那又何樂不為?
而其次,就是清倭的問題,大明從前的政策,一向是禁海,禁海就滋生了許多問題,那便是許多亂民和罪囚以及各國的倭寇、水手、武士將這無主的海洋當成了自己的冒險樂園,眼下雖然平了倭,可是遠遠不夠,這就好像關外的蒙古人一樣,就算是太祖皇帝和文皇帝屢屢橫掃大漠,可是過不了幾年,邊鎮的烽火又起一樣,倭寇和關外的韃靼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無人管束,靠劫掠為生,你越是禁海,越是閉關,他們就越容易養精蓄銳,等到時機成熟,又要登岸劫掠,搶劫,畢竟是一本萬利的事,江南富庶,不搶才怪了。
要想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要做到有效管理,而要做到有效管理,就不免要用上海路安撫使司,一方面,要讓海路安撫使司憑藉朝廷的力量,制定規則,讓所有人都按這個規則行事,另一方面,也必須積蓄足夠力量,對不法的走私商賈以及倭寇予以打擊,冒出一茬,收割一茬,讓倭寇永遠都成不了氣候。
當然,想要有效管理,就必須要錢,糜費甚大,錢從哪裡來,朝廷肯不肯每年撥付幾十萬白銀蓄養水兵?若是朝廷不肯,那隻能自力更生,自力更生就是給予海陸安撫使司專營之權,透過貿易,與各國交易,獲得大量錢財,而這些錢財,一部分用來養艦隊,一部分,自然是上繳內庫。
這個提議,顯然有點超乎尋常,倒不是說它動搖了國策,而是顯然,等於是朝廷給予海路安撫使司在海上的一切大權,這些權利,並不亞於當年英國授予東印度公司的權利,司法、軍事、行政,每一個權利,都不容小視。(未完待續。。)
第五百一十九章:論功行賞
對於徐謙的這份奏書,嘉靖的態度很是曖昧。不過讓他大感意外的是,朝中竟是無人反對,便是楊廷和的擬票,也是酌情處置。
所謂酌情處置,就是內閣沒興趣管,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其實本心上,徐謙弄出這麼個東西出來,許多大臣是很反感的,太祖皇帝時禁海,這是祖制,也是鐵律,誰開這個先河,不但觸犯到了某些利益,更重要的是,讓許多大臣心裡不痛快。
不痛快是肯定的,你徐謙今日慫恿天子新政,弄出個新軍,明日又弄如意坊,弄什麼製造局,偏偏這如意坊和製造局都非官辦衙門,這倒也罷了,既然管不上那就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問題在於,你還弄什麼海路安撫使司,按理說加個衙門也沒什麼,可是現在卻不斷要權,瞧這架勢,海路安撫使司不但不歸上憲節制,而且還可以便宜行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