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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竟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連汪名傳都如此,其他的屬官就更好不到哪裡去了,戰戰兢兢者有之,面如土色者也有之,有心理素質不好的。更是不由失聲:“殺……殺人了!”

徐謙環視四周,隨即冷笑,高聲道:“遊擊將軍吳晗阻擾欽差辦公,擅自毆打欽差隨員。貪贓枉法,罪無可赦,現今已經伏誅。本差今日要看看,還有誰有這樣的膽子。敢無事宮中威嚴,敢藐視天使。這吳晗就是爾等的榜樣!”

他說話的時候,四周都是鴉雀無聲,所以聲音傳遞得很遠。

只是除了徐謙的聲音,還有周圍某種不安的粗重呼吸聲,而汪名傳終於回過神來,森然地看著徐謙,道:“徐謙,你擅殺朝廷命官,本官定要彈劾你。”

徐謙無動於衷,冷漠地道:“大人若是高興,自管去彈劾罷,鄧健,立即帶幾個人去搜查這吳晗的住所,仔細一些。”

鄧健點點頭,朝幾個漕軍努努嘴,這幾個漕軍在沿途上和鄧健勾三搭四,早就混得熟了,倒也沒有猶豫,連忙排眾而出。

汪名傳此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吳晗的住處一定會有蛛絲馬跡,且不說別的,他的房裡的珍寶古玩就是不少,一旦以吳晗為突破口,接下來再將吳晗的幾個部屬控制住,那被查出來的將會像滾雪球一樣增加,最後遲早會牽扯上自己。

想到這裡,縱是汪名傳再如何鎮定,此時也不免有些慌了,他冷冷道:“殺害朝廷命官便是大罪,來人,還不快將徐謙拿下?”

屬官們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巴望有人去做這出頭鳥,可問題在於,有了吳晗的前車之鑑,誰也不敢造次。

至於其他差役、官軍,連上官都不肯親力親為,面對這手提御劍又是欽差身份的徐謙,就更不敢動手了。

徐謙注意到了汪名傳,提劍一步步走上前去,朝汪名傳漠然道:“汪大人要拿我?你有本事就來拿吧!”

汪名傳竭力想做出一副冷靜的樣子,可是徐謙靠近他時撲面而來的血腥氣,還有那染血的劍身讓他更加慌亂,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而這時,徐謙已經不去理會他了,冷然道:“我再說一遍,從現在開始,由漕軍核查一切賬目,若是此前有不規矩的官吏,若是不想死的,可以到縣衙來請罪,到時自然可以從輕發落,若是肯揭發他人,不但無過,還算有功之人,以往的帳可以一筆勾銷。”

這是他第二遍重複自己的話,第一次的時候無人當一回事;可是現在,他的聲音雖然沒有第一遍時洪亮,可是無人再當這是耳旁風。

話音落下,徐謙已經收了劍翻身上馬,隨後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道:“都愣著做什麼?諸位各司其職,各忙自己的公務罷。”

在無數人又懼又恨的目光之下,徐謙帶著周凱等人直奔縣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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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縣裡到處瀰漫著不安的氣息,吳晗的駐地很快就被發現了什麼,隨即七八個吳晗的親兵和幾個帳房被漕軍直接捉了去,而欽差行轅那邊斷斷續續地傳出痛徹心扉的哀嚎聲,讓過往之人忍不住心驚肉跳。

到了當日夜裡,一群漕軍又開始搜捕,拿了嚴州府的一個官員,汪名傳見狀,連夜前去要人,誰知徐謙直接甩出一本賬冊到汪名傳的面前,惡狠狠地道:“汪大人,你難道想包庇贓官墨吏?這些人都是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都有,嚴州府的這位柳大人從中貪墨了寶鈔七萬,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古玩。你想要人,那也容易,去陰曹地府要罷。現如今新君登基,天子不忍贓官殘害百姓,對吏治尤為關注,曾在邸報中下詔,凡有貪墨之舉,情節嚴重的,絕不輕饒,汪大人莫非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糊塗呢?”

一番話,說得汪名傳百口莫辯,其實真正的問題還不是徐謙說的話有道理,而在於這姓徐的現在是兵,他們空有官銜,空有權利,卻終究還是秀才,況且徐謙已經毫無顧忌,也不怕得罪人,他現在真真是拿徐謙一點辦法都沒有。

到了次日清早,更聳人聽聞的訊息傳出來,說是昨天夜裡一個帳房熬不過刑,生生被打死,死狀很慘,屍體運出來的時候,這帳房的眼睛居然都合不上,就這樣睜著,很是恐怖。

如此一來,不少人已經不只是不安了,人家是來動真格的,遲早有一天要追查到自己的頭上,尤其是那些與自己勾結在一起的人卻被漕軍拿走的官員,更是如坐針氈,生怕被這些同夥攀咬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