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坤剛剛握住許菱的手,看似一臉平靜,實則心情緊張,根本沒留意她說了什麼,胡亂答話道:“恩,是啊!”
許菱心中一跳,掙了孟昭坤的手,兩步貼近孟昭坤,掐住他的胳膊問:“是什麼?這是養蛇的地方?還是蠍子?還是蜈蚣??”
孟昭坤轉頭一看,就見火光中,許菱神色僵硬,這才明白她怕了。他想說:“這山洞乾爽,怎麼會有那些東西。”可看著許菱近在咫尺的臉,和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話到嘴邊生生轉了彎:“……咳咳,可能吧,你留心些。”
他故意不明確回答,還指望許菱就這麼主動摟著自己,最好一直摟下去。卻不料,許菱心中發毛,停了步,猶豫半響,居然甩開孟昭坤的手:“我、我不去了,你進去抓兩隻兔子就行。我出去等。”
孟昭坤:“……”
——早知道,他就該實話實說啊!好歹還能牽個手不是!
可是他又不能吃了自己的說過的話,腦筋一轉,為難道:“那,你自己回去?”
許菱瞪他一眼,搖頭不迭。
孟昭坤這才笑道:“跑來跑去多麻煩,都快到了。”他拍拍自己腰間的佩劍:“你別怕,就是有那些東西,我也能一劍斬了它!”
許菱這才想起這人帶劍了,想了想,安排道:“快,火把給我。我拿火把,你拿劍。哎,愣著幹嗎?拔劍出來啊!”說著接了火把,走在孟昭坤前面,緊張嚴肅道:“你看仔細些,我最討厭那些東西了。”
孟昭坤看著許菱的背影,鬱悶了。果然,人不能太貪心啊!
兩人抓了兩隻兔子,出了山洞,找了處平坦的泥土地,開始著手準備。
孟昭坤殺兔子,許菱便去撿柴火。冬季枯枝黃葉極多,許菱撿得不亦樂乎。孟昭坤殺好兔子,還沒見著許菱回來,心中疑惑,起身去尋。
走了些路,卻沒見人影,孟昭坤不免有些擔心,開口喚道:“小菱!小菱!”
就聽不遠處樹叢中一人應道:“我在這!”
孟昭坤繞過樹叢一看,立時被震撼了。
就見許菱拖著一個堆滿了枯枝的大樹杈,正努力向自己走來。那大樹杈也不知她從哪找來的,樹枝都有孩子的胳膊粗,枝杈蔓延,上面又堆著半人高大小不一的枯枝,乍一看去,孟昭坤還以為她在拖一輛小車。
她身姿窈窕,容貌絕麗,憑誰看去,都會認為這人應該被擱在豪門大院裡,精貴地養著。可她卻在這山林之中,認真地和他準備烤兔子。
她的頭髮有些散亂,衣服也髒了,因為用力,身體前傾,臉都憋得有些紅。可她的眼睛異常明亮,笑容炫目無比,這讓她整個人都靈動鮮活了起來,似乎那由心而出的愉悅,會從那小小的身軀中,噴薄而出。
這場景格外不諧,甚至有些可笑,孟昭坤卻看呆了。
許菱努力拖著那樹杈到孟昭坤身邊,停下來喘氣,笑道:“我撿著撿著,就走遠了,結果看見了這個大樹杈。你看,把樹枝放上去,一次性運完,多省事!”
想了想,又仰著頭看向孟昭坤:“我沒有烤過兔子,這些應該夠了吧?”又四下張望:“要不要再撿一點?”
孟昭坤看著她,只覺心跳如擂鼓,半響才恍惚點頭:“啊,哦,夠了吧。”
許菱得了這答覆,這才喜滋滋地繼續拖著樹杈走。
孟昭坤甩甩頭,勉強定神,走過去道:“小菱,我來吧。”
許菱忙推開他,搖頭不迭:“不要不要!我來!我還要生火。你殺了兔子,等會還得烤兔子,我若是什麼都不做,就等著吃,多無趣!”
說著,嘿嘿一笑:“你不懂,這叫自食其力,勞動的樂趣!”
孟昭坤是不懂。但是他知道,這樣的許菱,比以往他見過的任何時候的她,以及他認識的任何女子,都更美麗。
許菱和孟昭坤玩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才戀戀不捨回了皇莊。
孟昭坤本來要送許菱回去,但半途被手下的兄弟叫走了,似乎是有什麼事。許菱自己走了一段路,回了院子。
蕭景蕭凌幾人在院中坐著,見她回來,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許菱莫名其妙,卻也沒有多想,先去向蕭子衡報道。
推開房門,她才明白那幾人奇怪眼神的含義。
蕭子衡鐵青著臉坐在桌子邊,硬邦邦甩出兩個字:“關門!”
許菱依言關門。蕭子衡盯著她,捏住手中的茶杯,砰得往桌上一砸!陰森森道:“你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