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炙熱的關懷,那種關懷帶來的陰暗與恐懼,至今仍讓許菱心有餘悸。
許菱嗖得起身,轉身面對水桃。水桃呆呆看著她,依舊有些愣神。
許菱心中忽然有些酸楚:這個人,是真的愛蕭宸軒吧。
許菱躬身行了一禮,緩緩道:“水姨,許菱往後,定盡力助你。”
說著,走去房間一角拿了毛巾,端起臉盆,就要出屋打水:“只是,我真不去陪殿下。還望水姨見諒。”
許菱出了屋,見到春日下午的陽光,方覺得那種陰森死氣離自己遠去了,這才舒一口氣,去院子裡打水。
沿途碰到蕭劍,許菱打了個招呼。蕭劍奇怪地看著她。
許菱一想:哦!我化了妝!立時放下臉盆,轉身拉住蕭劍,笑眯眯道:“蕭劍蕭劍,我漂不漂亮?”
蕭劍是個面癱,此時死人臉點頭道:“漂亮。”
許菱玩心大起,拖著他的袖子不放:“是這樣漂亮,還是平日漂亮?”
蕭劍繼續面無表情點頭:“都漂亮。”
許菱不依不饒,扯著他的袖子晃:“哪個更漂亮?哪個最漂亮?”
蕭劍對著許菱身後行了一禮:“你問殿下。”掙開她的手,轉身離去。
許菱扭頭一看,就見蕭宸軒黑著臉看著自己。
蕭宸軒本來想教訓許菱。不說她遲早都會是自己的女人,便是她沒指人家,未婚女子和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可許菱一轉頭,他的話便說不出口了。許菱向來不施脂粉,因此她的美,通常是淡雅清新的,今日卻……有了些豔色絕世的感覺。蕭宸軒看了片刻,反應過來:“你化妝了?”
許菱自然不敢和他開玩笑,乖乖點頭道:“是,水姨給我送雪凝膏,順便幫我化了個妝。”
蕭宸軒走到她面前,居然主動回答了許菱的問題:“這樣更漂亮。不過,往後沒我允許,不可以化妝。”自己看得到吃不到便罷了,還整這麼漂亮,誠心讓他憋啊。
許菱點頭,瞧蕭宸軒心情似乎不錯,試探著開口道:“殿下,明日我可以出府玩嗎?”
蕭宸軒皺眉:“上午才帶你出去過,你就不能安分幾天?”
許菱縮了縮脖子,低低“哦”了一聲,片刻又嘟囔道:“殿下自己說,我可以出去玩,只要和你說一聲。”
蕭宸軒一聲輕笑:“得,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還敢和我頂嘴。”
許菱不吱聲了。
蕭宸軒見她彆扭的模樣甚惹人愛,心就是一跳,上前摟住她,好言道:“不是我說話不算數,是明日瑞王要來。他頂著個欽差的名號,我得去接他,屆時要帶走王府侍衛,沒人陪你出去,我不放心。”
許菱眨眨眼望著他:“這樣?那孟大人還說,他明天不用去呢?”
蕭宸軒眯眼看她。
許菱見了,知道他心中不快,立時有些恐慌。可話已經說了,總是要再努力一把。她暗自琢磨片刻,試探著開口道:“我的意思是,孟大人也算你的護衛,既然他沒事,你也可以派他陪我啊。”
這話果然說得蕭宸軒心中舒坦:原來,孟昭坤在她心中,和蕭劍一樣,都是“我的護衛”!也是,看她剛剛和蕭劍鬧得開心,果然是我多想了。
蕭宸軒這才笑道:“孟大人可不是我的護衛!私事上,我也指使不了他。也罷,便允了你。你若能讓他陪你,便可以出府,否則,乖乖在府裡!”
許菱歡喜點頭。
許菱自然知道,明天蕭浩瑞要來,蕭宸軒會很忙。她是特意挑這種時候出府。賬冊的事情,她發現自己走入了誤區。水桃一番話提醒了她,“金”這個字,很可能是指姓氏,更具體來說,是指代蘭姨的爹爹“金老大”。
那麼就有線索可循了。蕭宸軒既會收了蘭姨,那麼“金老大”涉入定深。蕭浩瑞若能抓住這“金老大”,就很有希望順藤摸瓜,查獲被林盛貪汙的銀子。
但是,“金”這個姓氏,在大熙朝挺常見。許菱必須確定,“金老大”到底是誰,又經營了什麼營生。
蘭姨一家的狀況,水桃並不清楚。許菱自然不會傻到去問蕭宸軒蕭劍,或是相熟之人。但她可以去雍州城裡打聽一番,不定就能得到“金老大”的資訊。是以,才提出了出府的要求。
次日。
蕭浩瑞即將到雍州。蕭宸軒一早起床,臉色就不是很好。想來他從來看不起蕭浩瑞,今日居然要去接他,心中自然不痛快。
許菱安安分分伺候他,眼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