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明路。怕是我那女兒女婿,如今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這份恩情。小老兒自當報答,明日在家中設一小宴。還請國舅務必賞光。到時候,讓小女和女婿,當面給您磕幾個頭,也算是他們的一點心意。”見鄭國寶應下,王元霸更是高興,又將那對金膽遞到國舅面前,“這對金膽,乃是用赤金打造,成色上乘。小老兒這些年拿它做個練功的氣物。可是近年來,年老體衰,玩不動了。國舅爺乃是錦衣緹帥,一身武功深不可測,此物合該是國舅的才是。”
鄭國寶為人大度,尤其不拘泥於形式。只要它是金的,不管做成什麼形狀,他都很喜歡。也不與王元霸客氣,吩咐人。將金膽收下。王元霸見國舅肯收錢,自己暗出了一口大氣。
他藉著這次剿滅鎮嵩軍的機會,自己從中上下齊手,見不得人的事實在是沒少做。洛陽城內幾個平素與金刀門不對的門派。已經永遠成為了歷史。按官方的說法,是他們不懂好歹,居然喪心病狂。甘為叛軍內應。幸虧被王翁及時發現,帶兵彈壓。這些人還敢持械反抗,因此滿門盡屠。至於箇中真相如何。就得去問問王家那幾個新納的姨太太了。
倒賣軍械、糧草、拐賣人口等事,那就更不算事。甚至幾個亂軍頭目,也在交納了一筆可觀的費用後,由王元霸給悄悄放了。自來亂世之中,這些門派豪強,就有了發展的空間。他這一寶押的又準,金刀門實力飆升,已經混入國朝官場內,成就了武人的最高境界。
但是樹大招風,他做這些事,必然有人眼紅。那些人明刀明槍拼不過他,自然就會想些別的主意,既然自己跑不過狗熊,就跑過同伴好了。跑不過同伴,就把同伴打趴下好了。拍黑磚打悶棍這種事,他王元霸也不得不防。
王元霸雖然在洛陽根基扎的牢,但是鄭國寶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在湖廣放倒了嵩山派三大太保,一個太保戰鬥群都沒了;據說在陝西,又挖了個大坑,一下子陝西士紳大賈摺進去多半。如今陝西幾成土地全變成了天家的皇莊,遇到這種人,他王元霸要是不事先鋪好路,那就等著進棺材吧。
鄭國寶這邊,對於王元霸的名字,其實一點也不陌生。錦衣衛內有關王元霸的材料,也能裝滿一個木頭箱子。但是,現在這種情形,要的是穩定局勢,而不是再製造新的混亂,因此也樂得裝糊塗。這一頓賓主盡歡,約定了明日,前往王府赴宴。鄭國寶更是趁著酒性,口占西江月一首
“不作朝廷官健,效尤奮臂螳螂。中州八府肆猖狂,弄兵潢池無狀。雲屯雨驟師集,蛇豕奔突奚藏?許爾軍民綁來降,爵賞酬功上上。”
吳忠孝聞聽,忙命人秉筆記錄,張貼各處,名為“欽差討河南亂兵檄”。另有本府幕僚,在旁搖頭晃腦道:“國舅真乃文武雙全之奇才,此檄文一出,料那無知亂兵,宵小賊寇必然自縛來降,不敢再冒犯天威。”
等到回館驛路上,鄭國寶與夢兒並馬而行,他問道:“怎麼樣?今天這宴會,吃的如何?若是沒吃飽,我再讓他們給你準備些夜宵。”
夢兒道:“吃飽了。她們一群人不吃,只看我一個人吃東西。然後還送了我好多金首飾,還有人要和我拜姐妹,煩死了。明明她們看不起我,我也不喜歡她們,還拜的什麼姐妹。”鄭國寶與她接觸中發現,她雖然沒讀過書,不認識字。但卻有著一種異常敏銳的第六感,對於別人對她的態度,總是能很快的感知出來,並做出應對,這一手也算是她的過人之處,旁人想學也學不去。
等說了明日赴宴的事,她搖頭道:“我才不去。沒意思的很,估計還是這樣,一群女人圍著我說話,送我東西,討我高興。卻不讓我看見你,還不如留在家裡吃東西,也沒人煩我。”
鄭國寶想起一事,“對了夢兒,有個好東西送你。回了館驛給你看。”
“好大的一對金球?不過這東西算什麼好東西啊?”回到自己臥室之內,鄭國寶取來那對金膽,給夢兒把玩。夢兒託在手裡,轉了幾下,就覺得沒意思。
鄭國寶道:“你個笨蛋。這東西分量沉重,拿來應敵對壘,便是一件兵器。再者將來你回家之後,萬一又走丟了,難道還要去偷雞摸狗麼?這對金膽,都是足色真金,也足夠你換路費了。”
沒想到夢兒一聽回家,臉色一沉,“我困了,想要睡覺了。快出去出去。”把鄭國寶一路推到門口,又一指自己的臉“今天的親親,不許忘了。”
開始時,這算是她給鄭國寶的獎勵,不過現在好象有些反過來了,變成每天她應得的酬勞。鄭國寶又在心裡哀號了一聲:什麼時候才能不光親臉,也能做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