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的一半,但是鬥志並不高。劉氏宗族也是賭氣的成分更大,而沒做好造反的準備。如果能及時整合其餘四營的兵力,加上河南本身的衛軍以及撫標,剿撫並用,未嘗不能在第一時間,就粉碎劉家的兵勢。
可是顧允成此時卻再次祭出欽差大臣的威風,上本京師,把兵變的責任全推到了楊一魁頭上。在河南本地,他則要求其餘四營主官前往欽差行轅,接受詢問。
楊一魁在朝裡也有奧援,第一時間得到訊息。知道顧允成這混蛋,居然敢背後捅自己的刀子。哪還跟他客氣?他做了多年巡撫,又是現管官。能量遠比顧允成這種空殼欽差為大。當下一番排程,發號施令之後,顧允成發現自己既吆喝不動營兵,又指揮不動地方上的軍隊。
不但如此,他在南陽駐紮,而南陽又是甲字營的傳統勢力範圍。因此兵變剛一發生,就有叛軍開始封鎖交通,使顧允成無路可逃。他只好拼命派信使傳令,讓另外四營的首領。前來覲見。想要把這四營抓到手中,再施展平生所學,來個力挽狂瀾。
那四營的首領,誰不是響馬出身?這種把戲他們見的多了,又有劉甲丁的事蹟在前,這時候誰去欽差行轅肯定是有死無活。眼看欽差不但不肯發餉,還要自己去送死,哪個白痴才肯動身。
等到後來,又傳出訊息。顧允成要調查其他四營部隊火器數目以及失蹤火器的去向。到了這個地步,那四營人馬就不得不反了。這一來八營皆反,聲勢浩大,楊一魁又不是聖母。自然不會發兵,去救顧允成。相反命令各地人馬勒兵自保,以守城為妙。
按照亂軍的尿性。如果顧允成能夠稍微靈活一點,也未必沒有轉機。他們不想和官兵把仇結的太死。不攻名城,不奪要地。南陽城高且厚。唐王廣有傢俬,又肯拿出錢來犒勞。縱然無力退敵,但至少可以維持不輸。可是他卻還不改清流本色,斬殺良冒功的官兵,彈劾唐王犒賞三軍,有意謀反。最終鬧到天怒人怨,在河南成了孤家寡人。南陽軍衛譁變,殺進行轅,斬殺了他的隨員,將顧允成交到了外面叛兵手裡,用他一命換了整個南陽平安。
蔡公衝表功道:“國舅,欽差。您可聽明白,胡云翼那個畜生,想要掘開黃河,水淹河南,以水帶兵。製造的災民,就是兵源;又想裹脅十萬河工,這些陰謀詭計,都是被額看出來,被額挫敗的啊。”
“胡說!這明明是我家任聖姑的功勞,蔡公衝,你敢奪聖姑之功,你是活膩了麼?”
“幾位,別急麼。額是說,這事上,額也有功勞。沒有額扯他後腿,煽陰風,點鬼火,光靠聖姑她老人家,也未必弄的成呢。”
胡云翼的才幹,放眼整個魔教,也得算是前十名的人物。眼光十分毒辣,計謀想的也十分符合魔教利益。此時天下太平,百姓思定,沒誰真願意去參見叛亂。即使是八營亂軍,裡面也有大批人盼著招安。
按照胡云翼當初與總教的約定,是要從陝西礦稅監弄一筆銀子出來,充當軍餉。再由陝西先舉事,分散朝廷注意力,接著河南起兵,挖掘黃河,席捲河工。到時候,便有可能實現元末舊觀。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先是陝西方面的餉銀遲遲不到,使得胡云翼在義軍裡的地位始終得不到提升。接著就是顧允成這種奇葩,遠超出胡云翼的算路,甲字四營已經起兵,自己總不能看著機會溜走。只能不顧準備不充分,倉促起事,而挖掘黃河等計劃,則是犯了鎮嵩軍各路頭腦的大忌,萬難實現。
這些人從一舉旗,就想的是如何招安。他們起兵的目的,只在於鬧餉,外加把以往的那些罪過抹平,而不是真想去和大明爭奪江山。因此鬧肯定是要鬧,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但是鬧的規模一定要控制住,絕對不能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樣就是絕了招安的路,逼著朝廷與你決一死戰。
先不提各路大架杆的產業都在黃泛區的問題,不管是掘開黃河,還是裹脅河工,那動靜都太大了。要是這麼一鬧,朝廷必然抽調邊軍下來剿匪,白衣軍的下場,難道很好玩麼?
胡云翼魔教的身份,還不能公開說出來。否則的話,就先成了眾矢之的。乃至日月神教老人家親自前來洽談收編之事,居然中了埋伏,幾位長老捐軀,老人家下落不明。這事也讓胡云翼心頭暗驚,對於這些無知草莽多了些忌憚。
見開掘黃河之計不售,他又設良謀,建議扶植大明一個藩王為傀儡,打出奉天靖難的旗號,這樣就有了大義名分,可以招兵買馬,成就大業。明朝地方上藩王那麼多,想找一個傀儡,應該不算困難。這個建議,又被鎮嵩高層視為昏招,靖難啊。那不就是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