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月娥正在想事情,竟然沒有聽到,眼前的火焰跳躍,變幻出各種各樣的形狀來……她忽然想到,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初高中學那些中國歷史,每每見到什麼“封建制社會”之類都會覺得迂腐煩躁,只以為那是過往雲煙,做什麼總是老生常談?至於課本里面說什麼“中國古代的婦女地位低下”“一部血淚史”之類什麼的,又跟現代女性有什麼關係?不疼不癢的,翻過了也就是了,卻不知道,那薄薄的一張紙上所寫的東西代表著什麼,如今,眼前這一團團跳動的火焰,儼然就好像是有形體的妖魔鬼怪,虎視眈眈,隨時都會將人吞噬……
月娥皺眉,暗暗咬牙。
“姐姐!”姚良在一邊叫道。他一直叫了兩聲,月娥才聽到,轉過頭來,急忙問道:“啊,怎麼了?”
姚良望著眼前這張被火烤的紅紅的臉,心中那種感覺更清晰了,此刻的姐姐,跟以前的不同,以前的月娘,見了他的時候,不是偷偷流淚就是低頭不語,若是見面,也是偷偷摸摸的,別說是讓他進王家的門,安置地方給他住,跟那王婆子對峙……就算他來看姐姐,都要在外面跟做賊的一樣,饒是如此,那婆子知道了風聲,還要出去拿人,姚良就看見過好幾次,姐姐被那婆子掐擰拍打,捉拿回家去……姚良有幾次,都是一路哭著離開的。
但是如今……
原本姐姐是楚楚可憐的,眉毛整天都是蹙著的,像是吃不盡的委屈,面前的這個姐姐,卻是精神的,她甚至敢當著面跟王婆子對上,雙眉揚起的樣子,帶著勃勃生氣……以前的姐姐臉色是慘白的,眼睛總是躲閃著人,現在的姐姐臉色有一種微微的紅潤,望著他的時候,雙眼炯炯有神,透出了關懷。
姚良呆呆地望著月娥,月娥伸手撩了撩額前的頭髮,又問道:“小良,怎麼了?”她臉紅紅的嘴角微挑,還帶著一絲溫暖笑意。
借外力小郎跑腿
姚良只管看著親姐,到底是骨血同胞,感覺是極其敏銳的,但內心雖然疑惑驚奇,這樣的話,又怎麼說得出口,何況月娥如今比先前精神大為不同,卻也是姚良歡喜見到的,當下搖頭,說道:“我沒有事,只是覺得姐姐你較之先前,變了很多。”
月娥聽姚良這麼說,微微一驚之下,便莞爾轉過頭去,望爐灶裡添一把柴火,才說:“小良,若我不如此,豈非是註定被他們欺負死,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月娥心底盤算怎麼離開,聽姚良說了這番話,便有心探他,問道:“若是姐姐有朝一日,死在他們手中,你會如何?”姚良一聽這個,頓時起身,驚得嘴唇發抖,說道:“姐姐你說什麼?我拼死也是不許這樣事發生的。”月娥見他的反應出乎自己意料,兩隻眼睛都瞪直了看月娥,少年光潔的額頭上,急得一剎那那細密汗滴也滲出來,不由笑道:“傻孩子,我不過是玩笑話,你急什麼?快坐下吧。”姚良皺著眉緩緩坐下,臉上仍舊帶著擔憂之色,月娥嘆了口氣,說道:“當初跳入這龍潭虎穴,本非所願……如今我已經想開,若是長久留下,遲早有一日,會被他們所害……小良,你先前說攢了錢銀,要替姐姐想法兒,可是真的?”
姚良點頭,說道:“姐姐,你不要怨爹孃,他們當初,也並非是故意賣女,只是……你也知道,爹孃是受不了苦的,當初家敗了淪落在此地,唯有王四鵠肯收留咱們,其實爹爹臨去之前,很是後悔,他……”姚良咬住唇,低低說道,“爹爹臨去之前,單獨囑咐了我,說姐姐本是王侯夫人的命,卻斷送他們手中,深覺對不住姐姐……讓我以後若有機會,務必保姐姐周全。”
月娥聽了這話,似乎大有內情,她是全然不知的,當下疑惑,自語說道:“什麼……王侯夫人的命?”
姚良嘆息,說道:“姐姐你也無須傷神,……先前我們姚家,也算是京城內的大戶人家,有頭有臉,不料因為肅王壞事,連累到咱們,爹爹拋棄家業,帶著我們連夜出逃,避開追兵,跑到這荒涼地方,才落得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境地,不然的話,姐姐你此刻已經歸位侯府夫人,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又何必吃這些苦呢。”說著說著,眼中又含了淚。
月娥聽這些話,一時之間如墜霧裡,半晌才說道:“竟然如此……”此刻自己的境遇,什麼侯府夫人?燒火丫頭還差不多,見姚良感嘆,她卻笑道:“這也都是命,我現在只想著過得好一些,讓你也不再受那麼多苦,想些舊事又有何用?人必須向前看的。”
姚良緩緩鎮定了下心神,點頭說道:“姐姐你說的對。”
月娥見鍋蓋上白氣騰騰地冒出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