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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個五臟六腑宛如浸入冰水,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皆有淚光閃現。

敬安的手握著東炎的手臂,雙眸望著東炎,東炎卻慢慢轉開眸子,說道:“你聽我說——我這一跪,並不是毫無緣由的,我是……代人向你請罪,皆因為,往日那些謀害你的舉動,都是因我而起……”

敬安身子一抖,手上用力,說道:“大哥,你說些什麼!你是被這些事情弄得、弄得……糊塗了麼!怎說這話!起來,我不聽!”用力拉著東炎,便要相扶他起來。

東炎固執不肯,說道:“你聽我說完,再做決定……這件事,我也是昨夜才知,昨晚上墜香山那邊,你離開之後,我並沒有走,只因我要等一人。”

敬安一驚,一顆心似被人捏住,不能喘息,不能動彈分毫。東炎說道:“你曾同我說過,紫雲縣裡,也有人相害你。你以為是公子秀,本來我也以為是他……然而,公子秀的手段,哪止於此?倘若真正是他,這麼多次,絕不會無功而返……昨晚上,你也看到了,本來我會命喪當場的,然而我卻好端端的,甚至我回身救你之時,那箭明明可以將你我兩個都射殺,卻偏偏沒有動作,是公子秀的話,那豈不是最好的時機,更可將你我兩人都除掉。”

敬安心頭戰戰,只望著東炎。東炎說道:“為何那人如此忌憚我?甚至不肯將我殺死?除非……我在京中,並沒什麼十分交好之人,恰好就有那麼一個,我引以為知己的……旁人不知,我卻清楚的很,他武藝超群,更練得一手好箭法,不輸於你,因他為人平和不張揚,我更敬愛他……當晚上,看了那暗處射來的箭,我心驚膽戰……在你走後,便詐了一詐,卻沒有想到,他當真的……”

東炎邊說,眼中淚珠滾滾落下,說道:“他當真便現身出來。”

昔日的好友,竟然是謀害親弟的幕後黑手,東炎腦中便想起昨晚那一幕:當他說完那兩句之後,果然自黑暗處,走出了一人。

那人問道:“你怎會知道是我?”聲音沉沉,帶一絲難過之意。東炎的心卻更是刺痛非凡,甚至站不住腳,旁邊靜瑗上前,將東炎扶住,東炎說道:“為何……為何是你?!”

那人說道:“兄……”

東炎厲聲喝道:“你給我住嘴!”眼中的淚已經墜下,自他現身開始,昔日情意便一筆勾消,再也不復以往了,怎會如此?

那人默然停口,站在原地不動。東炎離了靜瑗,上前兩步,說道:“究竟是為何?你要害他!”

那人說道:“抱歉……”東炎說道:“原來你們一個個都知道真相為何,卻只瞞著我一個,素日裡,我引你為平生知己,凡事從不欺你,你卻何忍如此對我,你這樣做,你怎對得起你我之間的情誼!——蔣方!”

那人身子一抖,雖然是黑巾蒙面,深深眸中卻流露出難過神色,伸手,將面上的黑巾一拉,露出一張虯髯遍佈的臉,濃眉大眼,相貌堂堂,不是雲騎尉蔣方,更是何人?

東炎看了他一眼,便不忍再看。皺眉低頭,恨不得大哭一場。蔣方望著東炎神色,情知他心頭是何滋味,忍不住也難受,手中一鬆,長弓落地,蔣方長嘆一聲,上前跪倒在地,說道:“是我的過錯,我一力領了,兄莫要替我難受。”

東炎回頭,望著他,說道:“你究竟為何要如此,你倒是說給我聽。”

蔣方低頭,也有淚落下,說道:“事到如今還說什麼……我原本以為,要除掉謝侯,那時候,謝家的爵位便落在兄的身上……兄哪裡比謝侯差?我不服,更不願聽京中的人總拿此事來說,好似兄比不得謝侯。”

東炎說道:“你說什麼,你便只是為此?”

蔣方說道:“兄待我極好,當初肅王一案,是兄替我奔走,才將我救出牢獄,免除一死,我……”

話未說完,東炎伸手指他,氣的渾身發抖,說道:“給我住口,你怎地如此糊塗!——是誰襲爵,是父親的決定,輪不到外人插手,倘若我曾對你抱怨過分毫,你如此做,倒也罷了,我可曾跟你說過什麼?”

蔣方搖頭。東炎說道:“你如此自作主張,卻是為何?敬安是我親弟,難道我為了區區一個家主之位,要將他殺害才取而代之,蔣方,我素來以為你是我的知己,難不成在你心中,我是如此一個狼心狗肺,為求名利殺害胞弟的小人?!”

蔣方急忙說道:“兄,是我一時想差……我自不會以為兄是那等人,當初我也不敢如此,只是……”他欲言又止,伸手拭淚。

東炎問道:“只是怎地?”

蔣方說道:“不……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