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裡面去,被周大等死活攔住了。
這等生離死別場景,三軍在內,連同旁邊百姓們哭了許久,幾個時辰後,才各自散去。
只有幾個西北軍的將領,連同周大等近身,及東炎留下。東炎守在敬安墓碑邊上,守了許久,說道:“他究竟是怎麼出事的?”周大說道:“敵方狡詐,引了侯爺入圈套,力戰不敵……受了重傷,正好胸口舊傷復發,急救無效,就……”
東炎低頭垂淚不已,哽咽無語,周大將東炎扶了,說道:“大公子節哀。”同一個近身一起,將東炎扶了,東炎一步一回頭,哭的神傷魂消。
此後,西北軍將士數萬,為破虜將軍守靈三日。
第三日正午過後,山路上卻有一輛馬車骨碌骨碌而至。一路到了破虜將軍的墓地之外才停了。
馬車上,一個青年縱身跳下,在地上站定向周圍看了會,馬車裡頭,有人問道:“是這裡了麼?”青年說道:“是了,我……我已看到了。”馬車內寂然無聲,過了片刻,卻有一隻手,抖抖索索地探了出來。
青年見狀,急忙回身,將那手握住,說道:“姐姐,小心。”裡面那人不語,卻慢慢地探頭出來,只見她遍身縞素,一頭如雲烏髮,膚白如雪,櫻唇檀口,分明是個絕色人兒——正是昔日在白衣庵舊地裡失蹤、生死不知的月娥。
而那車邊的青年,雖然年紀不大,卻平添一種沉穩之氣,面容清秀,正是月娥的弟弟姚良。
月娥探身出來,姚良急忙上前接了。月娥扶著他的手,緩緩地出來,下車,姚良扶著月娥的手指引她向前,月娥雙眼空空地望著前方,雙手緊緊地抓住姚良的衣襟……驀地姚良說道:“姐姐,小心前面石頭……”說著,將月娥帶了一帶,月娥腳下踩到石塊,眼睛卻仍然呆呆地望著前方,雖然身子踉蹌,但眼神卻絲毫不變,只是一種空洞呆滯之色,竟是……已經瞎了。
月娥站直身子,問道:“快要到了麼?”因眼神空洞,倒是看不出臉上是何表情,只是聲音微微顫抖。
姚良說道:“姐姐,就快到了。”看了月娥一眼,心頭甚是不忍,說道:“姐姐……”
月娥一手握住姚良的手,另一隻手探出,向空中揮了一下,似要碰到什麼,卻什麼也碰不到,姚良看了一眼,便覺不忍,只轉過頭去。
片刻,姚良扶著月娥到了敬安的墓前,月娥急急上前兩步,姚良扶著她站定了,月娥說道:“在哪裡,在哪裡?”一邊問一邊發抖,眼空空地望向別處,手不停地摸來摸去。
姚良望了月娥一眼,又看面前的墓碑,心十分發酸,說道:“姐姐……在這裡。”伸手將月娥的手握住,引著,向前搭了搭……
月娥被姚良握著手,向前探出,淨白如羊脂玉的纖纖素手,同蒼涼黃土,堅硬墓碑,鮮紅題字成極刺眼的對襯。
月娥的手指頭當空抖了幾抖,尖尖地手指,便碰到了敬安的墓碑頂,手指碰到那冰冷的墓碑石,一下子便縮了回來。
姚良說道:“姐姐……”
月娥怔了怔,才又自己伸手出去,這一回,卻摸上了那碑石,手指緊緊地抓住,這瞬間,眼中的淚剎那奔湧而出。
姚良無聲,也抬手擦眼中的淚,月娥的手指抖抖地向下移動,摸那墓碑上的題字,隱隱地摸到下面,清清楚楚,是“謝敬安”三字,刻骨銘心,難以忘懷,如此鮮明……縱然他死,亦是。或許,正因他死,而越發的深刻入骨了。
月娥從頭到尾,將墓碑上的字摸了一遍,姚良在旁邊,叫道:“姐……姐姐……”
月娥說道:“別出聲,小良。”
姚良欲言又止。
月娥雙膝微曲,便跪倒在地,雙臂伸開,緩緩地抱了那墓碑,將臉慢慢貼在上面,輕聲說道:“怎麼、竟不靈了呢,難道非要掛上去才靈的麼?我明明寫了,要你一世無傷的……怎會如此?不是說那菩提樹甚是靈驗的麼?難道,真個兒是騙人的?”
眼淚自那空洞的眼中湧出來,順著墓碑便往下流淌。月娥說道:“你知道我為何總是不願見你,甚至討厭你,我就是怕如此……我怕你有朝一日,會離開我,是變心了也好,是殞身了也罷,我只是怕這些,我不要你離開我……是,我從未對你說過,我是如此膽小之人,故而在你跟前,從不敢袒露心中所想,……我只怕我真的喜歡上了你,你卻離開我啊……哈哈,如今,你果然走了,我該……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嗎?可是為何,我心裡還是這麼難受,甚至定要來親自看看……看看你。”
月娥低頭,緊緊地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