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大片的水花,澆了她滿頭滿臉。她愣住,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睜眼見池面沒有傅籌的影子,滿池楓浮的花瓣蓋住了整個水面,根本看不出他現在人在何處。而她身無寸縷,他在水下,豈不是將她看個透徹?這個博籌,真不知道他是故意順勢落水,還是不小心被她推下來的?她有些懼惱,目前要躲開他最好的方法就是馬上離開水池!她心念一起,急速地躍出水面,就在她的剛踏上水池的邊緣之時,腳裸被一隻大手握住,往水下猛力一拉,她驚呼一聲,整個身子便栽了下去,濺起大片的水花伴著鮮豔的花瓣撲打著水面。
落入水下的漫天幾乎是被博籌抱了個滿懷,她慌亂中吸氣,嗆了幾口水。
傅籌將她帶出水面,因在浴池邊,她劇烈地咳嗽著,像是要連心肺都要一起咳出來。
傅籌用手輕輕順著她的背,他一層單衣入了水,緊緊貼在肌膚上,勾勒出剛毅的線條,他面上佈滿水痕,五官輪廓分明的俊容在流於表面的溫和表情褪去後,皺起的劍眉多了幾分冷峭意味,更顯得英氣逼人。但他此時看她的眼神卻是異常的溫柔,盪漾著心疼的神色心
她咳了一會兒,終於緩了下來,嗓子火燒一般的疼。心中氣悶之極,眼光便一寸寸清冷。
傅籌將她赤著的身子半因在懷裡,看她溼漉漉的長髮結成僂,零落的散在身後或胸前,堪堪擋住水中隱現的一片春光,她嬌嫩潤澤的唇瓣緊抿著,嘴角勾著一絲薄怒,漆黑明澈的眸子透著倔強的堅持,如扇般的眼睫掛著一滴水珠,輕輕顫動,欲落不落,彷彿是鑽進人心裡頭去的那滴眼淚,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疼。這樣的她,美得攝人心魄,處處撥動著人心底裡最薄弱的那根防線,讓人從骨子裡發出一種顫動,想要心甘情願為她拋卻世間一切。
傅籌心底一震,眸光遽變,像是遇到毒蛇猛獸般的立刻便放開了她,一躍就出了浴池,背對著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氣息不勻道:“泡久了對身子不好,我在門口等你。”
漫天也竭力平復著心裡的紛亂,對他突然離開雖是不解,卻也慶幸。她簡單擦了身子,抓起一旁的乾淨衣物慢慢穿上。今夜,要如何才能度過這一關?躲過了這一次,下一次怎麼辦?
門外,傅籌揹著手,遙望暗黑無際的天空。身和心,都久久不能平靜。月光皎皎,籠在他身上一層簿薄的銀輝,照出透心的沉寂和孤單。
漫天出來的時候,他沒有回頭,只微微側眸,輕聲道:“走吧。”說罷徑直舉步,走在前頭,漫天垂眸不語,始終落在他身後幾步。短短數百米的路程,他們的心思都已是百轉千回。
回了寢閣,博籌揮手,讓丫頭們退下,就當著她的面,自己先脫了一身溼衣,換上乾淨的裡衣。他的面色又恢復了一貫的溫和清雅,對她招手笑道:“容樂,過來。”
漫天也回覆了一貫的平靜鎮定,抬眼望他,腳步紋絲未動,只淡淡說道:“將軍,我們……可以談談嗎?”
博籌劍眉一揚,似是頗有興致,上前笑問:“容樂想談什麼?”
漫天隨意地踱了幾步,方道:“我們的婚姻,是建立在政治的基礎上,雖然我帶給你不可磨滅的恥辱,卻也為你帶來了一些你想要的東西。”
傅籌眸光一動,面色不變,道:“比如?”
漫天回頭,說得很是肯定,道:“更多的權勢。”雖然她被很多人不齒,但她畢竟是一國公主,而且是人們口中最受啟雲帝寵愛的公主,代表著他的背後有一個國家的支援。這一年邊關平靜,與他們和親之後,啟雲國屯兵牽制了周邊國家有著莫大的關係。試想,兩大強國聯手,誰敢貿然來犯?朝中百官趨炎附勢,這一年中,他藉此經營著自己的勢力,如今,連臨天皇都要忌憚他三分。
傅籌眼神倏然犀利,夾雜著一絲冷意。她淡淡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什麼也不求,我只想要一直這樣平靜安穩的過下去。我們……就保持這一年來的相處方式,可以嗎?”她的聲音很平靜,語聲淡漠聽不出情緒。
傅籌看著她,半響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朝她湊了過去,啞聲說道:“如果我說不可以呢?我比較貪心,還想要你的人……你的心。”說罷手已經抓住了她的雙臂,那面時他時總是壯著薄涼笑意的唇,他只想將它狠狠吻住。
漫天也不掙扎,知道他武功高出她許多,她掙也掙不過,只得轉過頭,淡漠說道:“將軍難道不介意我已非清白之身嗎?”
傅籌一震,驀然抬頭,他的笑容一分一分地自嘴角褪去,眸光瞬時暗了下來,他手上力道加重,似是想要將她兩隻胳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