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使者身上搜到的。小人沒有看過那封信,聽將軍和副將的意思,好像是啟雲帝帶兵攻打南朝烏城,南朝沒有援軍可派,南朝皇妃隻身前往烏城禦敵。”
宗政無籌一怔,果然是她的原因!也只有她,才能令宗政無憂放棄得之不易的復仇機會,不顧一切的掉頭就走。
他英挺的眉漸漸擰了起來,無兵無將,她自己去幹什麼?
“你說啟雲帝帶兵攻打南朝?”這句話是傅鳶問的,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似是不信。
那守衛應了聲“是”。傅鳶覺察到宗政無籌在看她,連忙收斂心緒,嘴邊牽扯出一個笑容,又似慶幸般的說道:“啟雲帝這兵發得真是時候,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御門關的閻將軍準備怎麼做?”
守衛道:“回太后娘娘,閻將軍說,死守城門!”
傅鳶唇邊的笑容這才不再僵硬,滿意的點了點頭。
宗政無籌眸光愈深,望向遙遠的南朝方向,沉吟片刻,似是下了某種決定般吩咐道:“傳朕口諭,命閻將軍速速開啟城門,放南軍通行。”
“什麼?你要放他離開?你……這樣好的機會,你完全可以好好利用。籌兒……”
宗政無籌回身打斷道:“母后,您出來時間不短了,該回宮了。朕,陪您回去。”他說著就去扶傅鳶離開,下樓梯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眼南朝方向。心中默默道:容樂,希望他趕得及回去救你!
……南朝,烏城。
一架古琴送上城牆頭,琴案上,一曲樂譜鋪開,上頭寫著三個字:“攝魂曲”。
漫夭一抖衣袖,纖纖十指放置琴絃之上。
抬眸帶笑,一掃城下大軍。手指撥動,一串音符自指尖流瀉而出,空婉清靈,有如天籟之音,動人心絃,直撥人心底最柔軟的一處。僅僅是個開頭,城下那些不懂音律的將士都聽得入了迷,彷彿被那琴音帶入了美妙的幻境。
榮韜聽得心中一動,眼前不自覺湧現出一幅奇幻的美景。
幽靜的林溪山澗,黃沙遠去,金戈鐵馬不再,只有蓊鬱草木,泉水叮咚如輕鈴般作響。水色幽碧而清澈,捧一捧清泉,入口甜如甘露,讓人喜不自禁,暢想著有朝一日的清平盛世。正想再來一捧仔細品嚐,忽然耳邊的琴音一轉,眼前的山林化作大片的花海,美輪美奐的蝴蝶在百花中翩翩起舞,仿若一個個身披薄紗的妙齡女子,曼妙的身軀若隱若現,惑亂人的心神……漫夭紅唇微勾,看也不看那些手持飲血兵刃,面上卻已然如痴如醉的沙場將士,她指尖力度漸重,琴音由清悅變得深沉而大氣。
榮韜似是又身置波瀾壯闊的大海和峰巒之間,看雲煙飄渺,如夢如幻……正陶醉間,突然,耳邊猛獸狂嘯,山中野狼猛虎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嗜血的眼神、尖利的牙齒、想將他撕碎了吞食入腹的表情……碧藍的海水頃刻間變成濃稠的鮮血,腥臭的味道充斥著鼻尖,刺激著他體內埋藏最深處的暴戾的因子。
他舉起手中的劍,對著衝過來的野狼和猛獸狠狠劈下去,鮮血飛濺而起,他感覺到臉上一股溼熱的黏度,鼻尖那種血腥氣愈發濃重,讓人幾欲作嘔,他卻聞著興奮了起來。
榮韜的劍一經舉起,就再也停不住。青銅色的鎧甲,流淌著血色的鮮紅,他像入了魔般的雙目嗜血,面容猙獰,機械的重複著殺戮的動作,見人就砍,瘋了一般。
不只是他,此時的城牆下,所有的人皆是如此。
這一刻,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他們的眼裡,心裡,都只有一個字:殺!殺!殺!
隱在城牆樓梯口的向戊和兩名副將以及蕭可被這樣殘酷的場面震住了。向戊和兩名副將震驚的看著那些人,不,那些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失去心智的瘋狂的屠夫。
原來一曲美妙的琴音,真的可以化作催命之符,如此可怕!
蕭可木木的走出來,站到漫夭身邊,看著漫夭飛舞著纖細而靈動的手指,再看看旁邊的曲譜,她面色漸漸發白。這首“攝魂曲”是她師父“雪孤聖女”所創,曾經想傳與她,奈何她天生不喜歡練武。而這首曲子,必須有內力的配合,才能發揮它的作用。內力越強,殺傷力越大。
蕭可只知道這曲子很厲害,能殺人,卻不知,它還可以將人變成魘鬼。從來沒見過這樣盛大的屠殺場面,看著混亂的戰場上翻滾的頭顱,被劈開兩半的身體裡流出的五臟六腑,鮮血蜿蜒成河。她心裡一時難以接受,胃裡劇烈翻湧,她急忙跑到一邊,彎腰嘔吐不止。
漫夭聽著下面傳來的廝殺之聲,目光只望著曲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