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時間穩穩扶住她。他的聲音不似往日那般溫柔,微微冷硬,“此時不是傷心的時候。”
漫夭心頭一震,猛然警醒,抬眼,看他薄唇嘴角抿出一絲堅毅,那種深度的鎮定和隱忍,是她 遠遠不及。
深呼吸,她調頭看啟雲太后,紅唇緊抿,冷冷開口:“我是秦漫又怎樣?我爹為人正直,我娘溫婉善良,他們根本就沒有害過人!當年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劃,才害得我們秦氏滿門抄斬,還不放過我和痕兒。”
她父親秦永本是三品將軍,因偶然得到傅鳶的父親弄權的罪證,因他心繫傅鳶而不忍向皇帝告發,但又不願與之同流合汙便辭官歸隱,用早年得到的釀酒秘方釀出了絕世佳釀“十里香”。被傅家尋到,擔心他有朝一日會交出他的罪證,欲除之。她母親襄伊是傅府的養女,因受不了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便私自混進宮中,向皇帝交出罪證,當時的臨天皇登基不久,勢力薄弱,在政事上處處受傅家限制,帝王之位始終不穩。他本就有心拔除傅家勢力,當拿到罪證後喜出望外,但傅家勢力遍佈朝野,為了一次扳倒傅家,便利用那罪證大作文章,設局引傅家走上叛亂的道路,最終一舉擒獲,滅了九族。而傅鳶在滅族之後的第七年,設下毒計,一箭雙鵰,害死了雲貴妃,滅了秦家滿門。
想起父母的無辜慘死,那山谷中被野狼分食的血肉殘軀,她心頭的悲憤又湧了上來。她在前世沒有享受過父母親人的溫暖,來到這個世界,秦永和襄伊對她疼愛有加,她與妹妹痕兒亦是姐妹情深,她特別珍惜這份重生後的親情,可是,才不過短短七年。那七年的親情有多濃,父母的慘死對她的打擊便有多深。
怔愣良久的痕香終於回了神,她愣愣的看著漫夭,似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那個人居然是她的姐姐!一直被她視為敵人,她三番四次加害的人,竟是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想念的親人!而她一直效命之人,卻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痕香搖頭,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是她?我不信,我不信!”她抱著孩子的手在顫抖,睜大的眼睛瞬間盈滿了淚光。
“痕兒,”漫夭喚著她的聲音很溫柔,就像小時候叫她時的樣子。而她的眼神,是沉浸在回憶中的幽遠哀傷,她看著痕香的眼睛,用輕緩的語調輕輕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爹孃送我們離家之時對我們說的話?爹說:‘漫漫你比痕兒大,以後要好好照顧她,別讓她被壞人欺負了……’”
痕香雙手一顫,介面道:“我說:‘她看起來總是老氣橫秋的,其實只比我大一點點,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爹孃如果不信,等我們回來,你們問她就是了……’”她說著,眼中淚珠一串串滾落。
那時候,她們都不知道,這一走,竟是與父母陰陽兩隔,姐妹天各一方。
“對不起!”痕香低聲道歉。她們曾經是這世上最要好的姐妹,那美好的童年一直是她心裡的溫暖。一別十三年,再相見,一個失去了記憶,一個認不出對方。她曾恨她佔據了她所愛之人的心,並接受命令三番五次加害於她,卻不知,那是她至親之人。
“不怪你。我們都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漫夭眼帶恨意,盯著簾幕之中冷眼看戲的女人。就是那個人,肆意的擺弄著他們這些人的命運,一手締造了一個又一個的悲劇。
“痕兒,把孩子給我。”漫夭生怕她一不留心鬆了手,她的孩子就要葬身火海。
痕香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孩子,小小的,可愛極了,她的孩子一個月大時,也是這樣。她就要朝漫夭走過去,啟雲太后語帶警告道:“你可要想好了!”
痕香臉色一白,陡然停住。火盆那頭,宮女手中抱著的女孩是她的孩子!
“不行,這孩子,我,我……不能給你。”
漫夭一愣,見她神色間是難以取捨的掙扎,問道:“為什麼?”
啟雲太后笑道:“因為她的孩子也在哀家手上,她若是還了你,就意味著她的孩子必死無疑。你說她該如何選擇呢?”
漫夭順著痕香的目光看去,上次在慈悉宮裡看到的那孩子竟然是痕兒的孩子?她心間一沉,頓時手腳冰冷。
宗政無憂握了把漫夭纖細的而冰涼的手,對痕香道:“朕的孩子若是沒了,你以為她會放過你的孩子?”
痕香一震,是啊,他們怎麼會放過她的孩子呢?他們拿著她的孩子要挾他繼續為他們辦事,一旦事情結束了,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她和她的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條。反正左右不過是個死!他又看了女兒兩眼,心在滴血,也許她把這個孩子帶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