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才算得真本事!
位於獵場北部的行宮雖比不得皇宮那般極致奢畢,卻也巍峨宏偉。
第一日路途勞頓,並未安排實質性的狩獵活動。一行人各自回行宮或營帳休息。
晚飯過後,傅籌見漫夭一直心神不定,便說要陪她出去走走,誰知剛出門沒幾步,恰逢太子來訪。
太子道:“看來本太子來的不是時候,將軍和公主這是準備去往何處?
傅籌行禮笑道:“見過太子!微臣正打算陪夫人出來散散心,不知太子來找微臣,有何吩咐?”
太子抬手,說了聲“免祀”看了眼漫夭,復又笑道:“天下皆知,將軍騎術精湛,射石飲羽,本太子特來討教一二,不知將軍”“此刻可方便?
傅籌微微猶豫,挑了挑眉,方道:“太子言重,愧煞微臣!”說罷轉身對漫夭溫柔囑咐道:“容樂,你自已隨便走走,別往獵場那邊去。天就要黑了,你別走遠,記得早點回來。”
漫夭淡笑著點頭,朝太子微行一禮,便獨自出了行宮。
獵場周圍,十步一守衛,走到哪裡都有人行禮。她心中煩亂,就想找個清靜之地一個人待上一會兒。
日頭早落西山,天地一片蒼茫暮色。她繞過行宮,往地勢高一點的地方走去。越是山路陡峭,行走不易,她越是攀行,連輕功也不想用。上到一個平坦之地,她才頓住步子,四下望了望,這裡地方不大,雖已是秋天,但仍有碧草如茵,草地一側,有大片的蒲公英,有的還開著黃色的花朵,有的花已調零,結成白色的冠毛絨球口風一吹,便四散飄飛,在空中搖曳。
她張開五指,純白花傘般的一片絨毛便落在她的手心,那樣的美麗,卻又那般不起眼。她看著看著就愣了神恍惚想起前世裡誰曾經說過,蒲公英的花語:停不了的愛。
她抬眼望天,天空灰濛濛的,如籠了一層灰色的迷霧,看不真切。那群蒲公英的旁邊有一塊高高的大岩石,似是平整,岩石一側一棵碩大的楓村,襯枝延伸而出,幾乎擋了岩石的一半。而蒼灰色的岩石之上,濃密的楓葉半紅不紅,似青非青。
這世上總有一些東西,處在模模糊糊分瓣不清的狀態,讓你極力想看透,卻怎麼也看不透,分不清。
她順著岩石一旁的石階緩緩踏了上去,忽然間愣住口
她以為這樣偏僻安靜的地方應該沒有人,原來還有人和她一樣,不喜歡那樣的熱鬧,只想躲個清靜。
楓葉籠罩的岩石之上,一個白衣男子枕著自已的手臂,斜臥著半個身子,一隻腿微微曲起,衣襬滑下,鋪開一片在岩石。
男子閉著眼睛,依舊能看出眉宇間淺淺的倦色。
漫夭自嘲一笑,怎會這般巧合,她特意走遠一些,卻偏偏尋到了這樣一個地方,遇到這個她最不願面對的人。
她直覺地轉身,就如同上一回在漫香鬧那般選離。但她腳步還未動,身後已有倦懶的聲音傳來:“民然來了,何必這麼急著走。”
她身形微僵,卻是淡笑著轉身,疏漠有禮道:“抱歉,打擾了離王休息。
宗政無憂緩緩睜開眼,鳳眸微微眯起,語氣微冷帶嘲,道:“你就一定要把稱呼叫得那麼仔細?”
漫夭淡淡一笑,道:“辛壞可廢,規矩,總還是要遵守的。”
宗政無憂勾了一邊唇角,邪肆的眸子卻無半點笑意,只含著幾分嘲諷,他盯著她的眼睛,片刻後,忽然問道:“你,希望誰活著?”
漫夭身軀一震,這個問題問得這樣直白,像是一把利刃直切入腹,令人肝腸欲斷。
她希望誰活著?她也這樣問過自己。
“怎麼,不敢回答嗎?”宗政無憂的目光死死盯住她,像是要將她看穿般的犀利。
漫夭笑意微涼,頓了頓,才幽幽開口:“我希望誰活著誰就能活著嗎?這個世界,在仇恨和皇權面前,女人的希望,從來都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
那些被世人所傳誦的偉大的愛情,被天下人所唾棄的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到了她這裡,什麼都不是!一個女人,在一段刻骨銘心的仇恨之中,在一場盛大的政治漩渦中,其實是那樣的微不足道,那樣的率微而渺小!
他們每個人的身後都牽繫著萬千條性命,傅籌多年的忍辱負重,能答應不利用她去害宗政無憂已經是天大的不易,要有多大的決心才能做出這樣的承諾,而這個承諾對於他原定的計戈又會有多少影響?她無從知曉。而宗政無憂,她更沒有權利去要求他什麼,站在他的立場,他有貴任在最關鍵的時候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