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那些矗立起來了新墳,被硝煙燻地烏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們一路上這樣的場景就像黑白電影一樣在他們眼前重複上演,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死掉了,有的暴屍荒野,有的躺在陰冷潮溼的坑裡,原本的憤怒已經變成了麻木,再也沒有一絲的情感波動。
在這個血肉熔爐般的戰場上,他們是那麼的卑微,那麼的無能為力,當人成批成批的泯滅在炮火之中時,他們真的理解到了什麼叫做人命如草芥,憤怒已經不能表達他們積壓在內心的沉痛。
他們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能夠活下去,能多活一個晚上也好,比起在前線拼命的友軍,他們能夠撤下來,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你們是那個部分的?”
看著站在泥濘之中向行屍走肉一樣走過來的殘兵,幾名帶著白底黑字臂套的督戰隊士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老煙槍伸手擦了擦自己胸前那證明自己身份的標示布條:“我們是六十一師的,奉命後撤休整。”
督戰隊排長上前一步,仔細的檢查了那被硝煙和泥濘掩蓋的標示,最終揮揮手將他們放行:“一直向前走幾百米見到一棟房子就是你們六十一師的收容點。”
老煙槍原本有軍官證,可是在連番的激戰之中早就不知道掉落在哪去了,就連他那杆時常不離手的旱菸槍也被炸了粉碎,讓他很是懷念。
道路因為大雨變得泥濘不堪,低窪的水坑裡積滿了骯髒的泥水和血水,斑駁不堪。
沿著冒著青煙的廢墟村落旁邊走過,沿著泥路向前走了數百米,督戰隊所說的房子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房子修建靠近泥路兩百米的河岸邊,沉沉的暮色之中顯得有些模糊,房子的周圍點燃了火堆,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