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口中所說的捨不得殺她那句話!
她不願意與穎冰陽和邱靈兒爭執,只因她們救了她並且白靜和宣墨的事情,她們是外人,曾經過往她亦不想一一倒頭訴說……
終是一道無法癒合的傷,藏在看似完好的表皮下,稍微一碰就血流不止。
“四隻眼睛。“宣墨收緊臂力,將懷中人緊緊摁在胸口,笑道:“你的和我的。”
話剛完,只覺腹部頂上了一方尖物,隔著衣物傳來一種威脅感。宣墨終於收了笑臉安靜的注視著懷中仰著頭冷臉的女子:
“放開我。”
冉竹冷臉說道,感到腰間沒了禁錮,手握流月彎刀立馬跳了開來。
每次都玩這招,冉竹承認每次心頭都會有幾分慌亂唯獨今天最為作嘔。原因只有她自己明白。
宣墨攤了攤手,俊逸臉上換上一抹無奈,委屈道:“我抱著你在桶房裡待了一個時辰,差點丟了性命。你如今就這樣待我。”
冉竹面色怔愣稍轉即逝,口氣中不無嘲諷:“微臣替軍營裡幾十萬大軍感謝皇上的‘犧牲’。”
“你以為我救你是為了那些流言蜚語?”宣墨臉冷了下來,微臣二字直接拉開了他們的距離,兩個月,整整兩個月皆是如此。
兩邊臉頰的酡紅越來越明顯,他尋了把椅子坐下來,似是花費了許多力氣般,額頭上也開始沁出汗珠。
冉竹不置可否,經過剛才一番爭吵,她也發現了宣墨的不對勁。
“皇上記得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就好,今日微臣話也說開了,白靜的命,微臣要了。”
說完甩袖就要離開,多待一刻冉竹都覺得難受。
“等等。”幾聲悶咳傳來,停止了冉竹的步伐。她慢慢轉身,手中流月彎刀緊握,椅子上宣墨紅的滴水的臉舒展開來,猶如一道血色玉蘭:
“我幫你,如何?”
冉竹眉頭極快的皺了下,眼底湧起的是更多的懷疑,隨後淡淡道:“不必了,微臣辦得到。”
停頓了下,用著淡到冷漠的口氣添了句:“皇上不要後悔就成。”
素裙在原地旋轉了漣漪,帶著決絕的背影消失在了宣墨的面前。
帳篷內傳來低低苦笑:“小竹,我如今是越發看不透你了。你若對我真的沒了情意,我,該怎麼辦?”
冉竹走出去,見小夏子和素錦竟然站在十米開外,不由抽了抽嘴角。
“去將張太醫叫來。”說完拔腳就要走,卻被回過神來的小夏子叫住:
“張太醫去了附近的王太醫家,聖女可是哪裡不舒服?”
小夏子言下之意是可以去找邱靈兒……
“王太醫?可是宮中的御醫之首王平王太醫?”冉竹轉身問道,素錦早已站在了她旁邊。
“回聖女,是的。王太醫聽說皇上御駕親征,痢疾好了之後直接從老家趕到這裡來了。白天沒見到皇上,小的又不知皇上下落他就回去了。張太醫這是去通知他皇上回營了。”
小夏子半低著腰,畢恭畢敬。
“王太醫離這裡可遠?”
“聽張太醫說不遠,來回需要半個時辰。”小夏子立即答道,順帶說了王太醫下榻的地方。
“嗯,你去請邱姑娘給皇上把脈。”冉竹淡淡道,心裡已經有了個去處。
想到剛才在出塵堂時童將軍眼裡的輕視,心裡就不舒服。宣墨與她幾乎一個時間來到軍營,談論塞前戰況的事情肯定沒來得及談,自然是放到了晚上,到時候宣墨肯定會拉上她一起去。
想到此,冉竹眉頭再度皺起,戰爭的事情她從未想過要去摻和,和這群將士時間相處越久,她心裡的負罪感就越重。
“啊,皇上生病了?嚴重嗎?”小夏子吃驚問道。
“被我捅了一刀,你覺得嚴重嗎?”冉竹偏著頭,晃了晃手中的刀,嘴上輕描淡寫的說著。望著小夏子刷白的臉,眼底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小夏子拔腿就跑,惹來素錦的掩嘴偷笑:
“看這小夏子毛躁的,若是被海大總管看到鐵定捱罵。”
看著他往邱靈兒住的帳篷跑去,冉竹腦海裡驀地浮起一個翹起二郎腿,逮著機會就會損她兩句的身影來,胸口溢位懷念。
薄霧殘陽下,飛龍山被一層墨綠色的玉帶掩藏,偶有幾縷狼煙無力浮起,也很快在灰濛濛的煙霧裡消失無蹤。
想來這一天,前方又經歷了一番戰亂。
又不知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人。
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