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流光中倒映著天上圓月,別有一番酒香美意。
金香端起酒杯,衝冉竹深深鞠躬。冉竹心中詫然,還未相扶就見她起身抬頭,眸中帶淚,說話都哽咽了幾分:
“奴婢在宮中雖然伺候皇后,看似風光,實則苦楚只有我一人得知。皇后表面嫻熟寬容,可鳳儀殿裡的下人私下裡沒少受她的折磨。奴婢這次來只想求冷姑娘,他日若封妃,能否求皇上將奴婢要了去,奴婢不求能貼身伺候,就是一掃水丫環也滿足了。”
冉竹聽到此話,心裡全無半分高興。雖然她早已知道白靜陰狠脾性,卻不想她對宮中下人也是如此。
只不過,宣墨明天那場筵席她可不認為真的只是單純為她而擺,或許他要的就是白靜沉不住氣露出馬腳,卻不想金香先跳了出來。
不過金香的這番話打消了冉竹的疑慮,她拿起酒杯,口氣沉重了幾分:
“金香姑姑,我體諒你的難處。但如今皇上可從未承諾於我什麼,而且只是一場筵席而已也並不代表什麼。所謂忠臣不事二主,姑姑這樣做未免讓皇后寒了心。還請姑姑收回那話,我也就當沒聽過。只是以後若有什麼難處,我幫得上忙的,決不推辭。”
金香一張臉早已通紅,在月光下泛著暗色幽幽,她擦了擦眼角的淚點頭道:
“姑娘一語驚醒夢中人,奴婢多嘴了。咱不說這事了,月色正好,咱可不要負了這良辰美景,奴婢敬您。”
金香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冉竹,端起手中酒,先行喝下。
冉竹也不含糊,一飲而盡。
二人端著酒杯,相視一笑。
月下談歡,薄酒兩杯,來的快,去得也快。金香見夜色已晚不再多做打擾,寒暄了兩句就告辭。
冉竹親自將金香送至門口,門剛關上,就聽門上響起悶顫聲。
今晚客人真多。冉竹心裡好笑想到,再次開啟了門,卻看到門上插著一支飛鏢,上面綴著一張紙條。
冉竹面色一沉,拔下飛鏢開啟上面紙條,秀眉立刻緊皺,頭也不抬的對丹青說道:
“我出去一下,你不要等我,先歇息吧。”
正在收拾殘羹碗碟的丹青,動作忽的停了下,她抬頭望向冉竹站的地方,夜風徐徐,哪裡還有一絲冉竹清麗身影。
“姐姐……”丹青喃喃道,眼角早有淚水滑下來。
這時本早已走了的金香忽然出現在門口,對著丹青冷冷道:
“皇后說,今晚是好時機,叫你不要錯過好時機。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不待丹青回答,身影一晃,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雖然今夜月色皎潔,十分利於夜裡行走,可寒意卻還是讓只著單衣的冉竹冷不住一個勁的打顫。
出來的急,忘記了披件秋衣,不知是酒氣湧上心頭,心中竟有絲絲燥火湧起……
御花園裡此刻安靜的很,秋花參樹靜靜垂立一旁,刻意修剪的萬年青密密麻麻挨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
冉竹走過拐角,一抬頭就見到了邀約之人。
月光下,一襲白衣正高高飛躍而起,完美的輪廓側臉暈出一層淡淡月光,美不勝收。
他的眉目如注,散發著飛揚光彩,肆意披散的長髮隨著他的飛起,在天空中飛揚起美麗的弧度。從冉竹這個方向看去,他剛好在圓月中間,恍若神仙下凡。
冉竹屏住氣,目不轉睛看著,目光火熱身體更是燥熱的很,一時竟忘記了來此的目的。
一場鞦韆悠然落下,莫尊景一回頭就看見遠處拐角正站著不動的人。
見到眼前人,他的眉眼含笑心中的滿腹疑問顧慮全都消失,戲虐問道:
“皎月荷塘會佳人,不,是佳人邀君子。只是,這地方未免太危險了點。也罷,我喜歡刺激。”
說話間目光掠過前方不遠處的姣姣荷塘,搖曳一片夜色春光。
一席話說的冉竹如夢初醒,她冷聲道:
“我勸你趕緊離開,我根本沒邀請你,說完將手中紙條拋過去,人轉身就走。”
當她收到紙條就知道這是一場陷害,以往莫尊景與她相見,通常都是在玉蘭軒,不會去御花園這麼個地方。
本來她不打算來,可想到白日宣墨所說,她猜想莫尊景身邊定安插了宣墨的人,莫尊景半夜來宮中若是被發現,必然是重罪。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來,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她本打算藏在拐角處偷看,如果不是莫尊景本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