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為了那冷冉竹,竟然連他這個父親都不要了。
“別再去打擾她,我自不會連累你,也必然與她生死同存。”莫尊景冷冷威脅道,說完轉身就走,甚至連大廳裡一桌一椅一茶杯都沒碰過一下。
莫求雙望著那背影就要跨出大廳,心中幾番怒罵匯聚到嘴邊最終還是軟了下來,只是口氣依然不善““我昨兒跟她說,讓你們去洛陽成親。”
抬眼看到莫尊景忽然停了下來,悻悻加了一句:“老夫已經派人去洛陽老家著手準備了,你們待在長安城總歸不安全。”
言下之意,宣墨手下眼線眾多,遲早是會發現那不起眼的竹屋。
“她怎麼會答應?”莫尊景轉過身,愕然問道。
“老夫聽說她失憶了,既然前塵往事已經忘記,倒不如許她一個身份收了心跟你好好過日子。莫家宰相之子莫少卿娶個當朝聖女,也算是門當戶對。”
莫求雙說道,看著莫尊景重新走回來,臉色緩和了點。
“你對她撒謊?”莫尊景怒道。他剛剛還以為是冉竹失憶後對他動了心……
莫求雙眉毛挑了挑,涼涼道:“我是替你促成心中所想,難道你要等她對你動心,你的身子可有幾年等?”
一句話戳中了莫尊景的軟肋,他平日裡只是將娶她為妻的話掛在嘴上,卻從未有行動,只因他的病不容許他陪伴冉竹到老。
甚至或許在哪一天就再也醒不過來……
莫求雙的這個自主決定讓他心中氣憤的同時又生出幾許欣喜期待,這中矛盾的心情令他更加難受。
他慢慢轉身往外走,並沒有注意到莫求雙伸長欲要叫住他的後悔神色,尊景看著門外輕緩飄落的白雪,落到他的臉上更添了幾分冷意:
“孃親說過,她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未能得一人白首,看著夫君奴顏卑色討好她人,她至死都在怨著自己沒有好的家世。我這輩子只心繫冉竹一人,不論她高低貴賤,有生之年我只哄她一人開心……”
惆悵中有著堅定的深情話語被大風裹住夾著雪花撲簌簌的飛向大廳裡。
話畢,人已去,徒留莫求雙一青一白的臉獨自回味著那一段話。
這時一人從門外匆匆跑了進來,他附在莫求雙耳邊悄悄言語了幾句,就見莫求雙眼中陡然迸射出狠厲的興奮光芒。
“好,做得好。此人年輕時候武功十分了得,你們抓了她也是要費些力氣的。傳我話,一干人等重重有賞。”
“謝主子賞賜。只是屬下不明白,她不是您的親家嗎,以後若是讓您兒媳婦知道……”
男子話未說完就聽瓷器碎地的刺耳聲響,他臉上肌肉快速的抖了下,頭恨不得縮到脖子裡去。
奢侈而又空蕩的大廳上回響著莫求雙陰鷙嗜血的冰冷聲音:
“這輩子,她冷冉竹死都別想踏進我莫府的大門。”
冉竹倏地睜開了眼,臉上浮起幾分驚恐,渾身冰涼涼的她伸出手下意識的想扯被子,卻被握入一雙大手裡。
只是那手沒有一絲溫度,她覺得更冷了。
“做噩夢了?”莫尊景溫柔的聲音響起,轉移了冉竹的視線,感覺到她手在掙脫,他卻抓得更緊了。
冉竹搖搖頭,苦笑一聲:“無夢可做,只是突然覺得心慌就醒了過來。”
“你昏倒了,睡了好幾個時辰了。”莫尊景說道,眉目如注專心的看著冉竹,似是怎麼樣也看不夠。
窗外雪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夜幕降臨卻遮不住這芳華白幕。
經他這麼一說冉竹想起白日裡莫求雙與她說的那些話,反手抓住莫尊景的手急急問道:
“我的家人在哪裡?”
其實她是想問她的家人被葬在何處,卻膽顫的說不出口。
“你是說你娘嗎,你若想見我過些日子帶她來見你。”莫尊景柔聲說道,亦是怪自己疏忽了。
他住在青雪家時,就聽進城買東西的包子說總有個女子在莫府門前徘徊,問了容貌形態,確實是冉竹孃親無疑。
本想等冉竹醒了帶她過來,這幾日高興過頭了竟忘記了。
冉竹愣了下,看莫尊景神色並無怪異,心想難道她的孃親還活在世上?
那莫大人為什麼說她全家都死了?
“那,我的父親呢,我沒有兄弟姐妹嗎……”冉竹顫顫開口,對於莫尊景的不談直接當做他們已死亡的承認,可她還是要從他口中親耳聽到。
“自小你就和你娘一起長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