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冉竹半躺在下人抬進喜房裡的浴桶裡,側頭望著桌上的龍鳳喜燭,床上大紅被上灑滿的紅棗花生,渾身緊張不已。
其實她並不介意莫尊景詢問她被宣墨帶走後發生了什麼事,反而她可以求證下心中的疑惑,包括那半夜專門等她的那女子所說的那些話。
可是等了許久,也未見到莫尊景進來,就在緊張焦急的心情中冉竹架不住疲倦睏意竟又睡了過去。
夢中似乎聽到有人趴在耳邊輕喃,似乎有人將她抱起,冉竹忽的想到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浴桶裡,腦子裡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睜開眼就看到莫尊景那張臉正對著自己胸前位置,更有什麼東西在她胸口輕撫一般。她臉騰的火燒起來,腦子裡想都沒想抬起手就要甩向莫尊景的臉。
就在她的手即將觸及到莫尊景臉的時候,憑空生出一隻手將她手腕抓住,她倏地睜大眼睛迎來莫尊景淺笑話語:
“你醒了。”
他白玉般的臉透著幾分潮紅,目光亦是迷離的很,待觸及到冉竹眸子裡的憤羞交加的神色,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你在浴桶裡睡著了,冬夜涼擔心你睡覺凍著所以給你穿了裡衣……”
莫尊景的語氣頗有幾分尷尬,帶著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冉竹低頭一看,她身上果然穿著裡衣,而胸前的那排斜襟扣堪堪扣到了一半,隨著冉竹低頭檢視的動作又分了開來,露出裡面粉色的肚兜……
冉竹“啊”的一聲,雙手立馬捂住胸口,身子急急彎了下來,整張臉如熟透的蝦子埋在膝蓋中間。
頭頂響起戲虐笑語:“該看的我都看過了,一個粉色肚兜有什麼好看的……”
“別說了。”冉竹羞急道,抬頭伸手就想捂住莫尊景的嘴,知他平時最愛說這些笑話,可這種時候她真的不想聽。
莫尊景伸手撫上冉竹壓在他唇上的手,無邊輕吻如細雨般落在冉竹的掌心,卻並未有進一步的舉動。
那酥酥麻麻的感覺絲絲癢癢滲透進冉竹的心裡,她呆呆的看著莫尊景低垂的雙眸下如羽翼般的睫毛,一時竟忘記了掙扎。
龍鳳喜燭燭心“啪”的一聲齊齊炸裂開來,房間極快的亮了下,照耀出床邊的無限旖旎。
冉竹亦是被這一聲驚醒,她快速的抽回手,強裝鎮定的將釦子一一系起來,任由心跳撲通作響。
“早些睡吧,明日帶你去個地方。”莫尊景輕笑道,手中柔夷帶來的清香猶在,他斂下眸中點點失望浮起寵溺無邊。
見冉竹躺下不說話,他亦不再多做逗留,替冉竹掖好被角便轉身離去,下一刻他的手卻被冉竹拉住。
他驚詫回眸,壓抑著心底陣陣期冀……
“尊景,我們相識時你可否曾用過別的名字?”冉竹拉住他,輕聲問道。
他不問,可她不能什麼都不問。
宣墨口中的恨,他帶給她每一次的異常感覺,冉竹承認自己無法裝作視而不見,可這都不是她緊張這晚莫尊景會與她洞房的原因。
本以為他會留下來,可看到他轉身離去,她心中又忍不住愧疚。
再問一個問題,若如她所想,她便主動留下莫尊景。
浥輕塵,那女子口中說她要嫁的浥輕塵是不是他本人……
莫尊景搖搖頭,疑惑問道:“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了?”心中卻在揣測宣墨見到冉竹後到底說了什麼。
冉竹心知他不會在這個問題上作假,斂下心中慌張猶疑,慢慢鬆開了莫尊景的手,又怕他會起疑於是笑笑道:
“今日皇上帶我去了玄鎮,我看到了包子所說的臘梅,真的很漂亮。等皇上走了後,我們帶包子再去看看,可好?”
“好。”莫尊景簡潔回答,似乎對於冉竹的話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見莫尊景抬腳就要走,冉竹忍不住再次問道:
“他說我從小在玄鎮長大,可是真?”這話自然不是宣墨對她說的,只是她從宣墨還有那女子的熟稔話語裡猜出來的。
“他可知道你失憶了?”莫尊景回身問道,臉上早沒了笑意。
冉竹搖搖頭道:“除你們之外無人知曉。”
莫尊景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道:“你先睡吧,明日我告訴你。”
說完他轉身推門而去,陣陣冷風隨即灌入進來,忽的一聲吹滅了桌上的龍鳳喜燭,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尊景,冰天雪地裡你在城門口徘徊痴等我一夜,究竟是你信任我,還是心裡裝著什麼事情在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