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秋華厲叫一聲,整個人撲向了搖搖欲墜的德太妃,淚眼磅礴:“小主子,你難道不知道拔出劍會讓太妃她很快……”
很快歸天,最後的兩個字被劇烈的咳嗽掩蓋,但每個人都心中有數。
“一個為了榮華富貴拋夫棄子的女人她活在這世上就是多餘。當初跟你相認是因為你還有點利用價值,這一劍是我替我父王送你的,情困了他一生,害了他一生,都是因為你!”
獨孤子諾話畢,在眾人都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踢向德太妃,其用勁之大,恨意之深,將抱著德太妃的秋華一起飛了起來,。
宣墨再不顧秦彪以及趕過來的蕭風,松淵阻攔,足尖頓地騰空躍起將在半空中的德太妃和秋華雙雙接住。
秦彪幾人齊齊揮劍斬斷身上的利箭,帶傷與獨孤子諾激戰起來。
受了一劍的德太妃本就時日無多,又堪堪被獨孤子諾灌入了內力的重腳一踢之下,躺在宣墨懷裡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母妃……”宣墨喉嚨堵得厲害,鼻息酸澀。
“皇上,我求……求你,不要……殺他……”德太妃顫顫的伸出手想抓住宣墨的衣領,如一朵遭受了風雨吹打的秋日殘花,帶著獨孤子諾對她的恨意絕望凋謝。她定是還想說著什麼,嘴巴張的大大的,眼角滑出一道淚痕……
冉竹被獨孤子諾這種冷血行為氣的渾身發抖,腦海裡玄鎮溫潤慈祥的師父形象早已遠去,這兩次的見面令她對獨孤子諾有了徹底的認識。
“你夠了,你殺你你娘還不知悔改,竟然在她死後還如此大逆不道。獨孤子諾,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冉竹衝著繁亂刀光劍影中的那抹白影吼道。
”明白,我明白什麼?“聲音傳來,帶著冷漠嗤笑。
”你,這輩子到死都做不了皇帝!“冉竹咬牙,一字一句說道。
說完此話,冉竹清楚的看到了那抹本來遊刃有餘周旋在秦彪三人中的白影忽然晃動了下,就聽秦彪咬牙切齒道:
“兄弟們,今天我們就殺了這叛賊,為浥輕塵和蒼夜報仇!”
蕭風和松淵還有終於將那十幾名解決掉的柳木南緊握手中長劍,臉上均露出了堅定而憤恨的神色,四人連互相看都沒看,自動分開四個方向將獨孤子諾圍在中間,殺意迫人。
忽的一聲炸響自半空傳來,宣墨和冉竹急忙抬頭,只看到一片煙霧快速蔓延將獨孤子諾和秦彪幾人迅速包圍,甚至都未看清是何人就被一股奇異的香味燻昏了過去……
篝火旁狂生滋長的綠草上的酒罈東倒西歪,男子的黑色裘絨披風正蓋在她的身上,胸口薄軟的裡衣被烈酒浸透,可酒的烈暖不透衣服,席捲著冷風無情吹入他的衣服內。
冉竹自昏迷中醒來便看到這一幕,孤寂,荒涼,落寞……
“五歲那年,我娘被父皇的一堆妃嬪毒酒害死,是她拉著我躲在銅爐裡躲過了一劫,隔了這麼多年我到現在都能感覺她和我一樣在顫抖。事後我告訴父皇,父皇不信還將我送往了萬佛寺,亦是她不離不棄跟隨,讓我之後的三年不至於孤獨。八歲那年父皇去世,我順勢登基。他走的時候留下了她和榮太妃在宮中,其餘妃嬪全部跟著下葬。”
宣墨見冉竹醒了,伸手將欲要起身的冉竹摁下,一開口濃濃酒香撲了過來。
篝火映出一張忽明忽暗雙眸有些醉意的男子,薄削嘴唇上反射出晶瑩火光,那是酒的潤澤。人魂消散,留在腦海裡的都是過往的溫馨種種。
宣墨為她整理了蓋在身上的披風自己躺在了她的旁邊,冉竹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知道宣墨一直在等自己醒來,一傾訴語,此刻做一個安靜的聽眾便好。
“我知道她是被父皇強行帶回宮的,我也曾說過放她離去,可她說這麼多年早已視我為親兒只恨她沒有榮太妃的勢力大不能幫我穩固江山。我至今記得這句話……”
“你帶她來,其實是想等收服了獨孤子諾後放他們二人離去,是嗎?”輕輕柔柔的話語響起,一雙柔夷輕輕撫上宣墨額角的碎髮,卻怎麼也無法撥開那一抹憂愁。
宣墨抬頭,望著冉竹的目光掠過一絲欣慰,他知道無論經歷多少風雨,他給予了面前女子多少苦難,她總是最瞭解的他的人。“就算是,那又能如何?”宣墨低低嘆了口氣,手反握住冉竹的手,放進了披風裡。
這一聲幽幽嘆息落在了冉竹心間,帶著無盡蒼涼與世事弄人的嘲弄。
是啊,就算是,那又能如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