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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看見他臉色陡然沉了下來,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眼中已經寫滿了不贊同。段琛輕笑一聲,滿是諷刺地說道,“那你說我要做什麼都行?”他頓了頓,又說道,“我要跟她一起去南疆,我們兩個的事情往後推一推。”
“不行。”沈明暘這次否定得更加堅決了,他話音剛落,段琛也就截口道,“這不是你答不答應的問題。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說了。說也沒用。”說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明暘,對崔粲然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崔粲然知道他指的是回段珙的隊伍裡,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走了。
雖然段珙也想殺了段琛,但到底不敢明著來,畢竟段琛是沈明暘親自派過去的,如果段琛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他跟沈明暘也不好交代。況且,就他們兩個現在這副樣子,想要回到南疆簡直無異於痴人說夢。所以了,背靠大樹好乘涼,段珙這棵樹雖然稱不上大,但有依靠比沒依靠還是強許多,總比他們兩個靠著一雙腿直接走回南疆吧。
路過沈明暘的時候,崔粲然下意識地偏過頭去不看他,是因為不敢。
好吧,她就是這麼慫。
人家說一物降一物,她上輩子和這輩子都被沈明暘降得死死的,崔粲然在其他人面前耀武揚威飛揚跋扈,可到了沈明暘面前就成了一隻被拔了爪子的老虎,比個貓都不如。
沈明暘今天被段琛這麼打擊,她是暗爽的。但看到沈明暘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又覺得不忍心。為了讓自己這種矛盾的心情不被沈明暘看出來,她也不敢看他。
他們兩個就這麼絲毫不把沈明暘放在眼中,從他面前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一直到他們走過沈明暘,他都還是站在原地,崔粲然甚至都要以為他這是被打擊得太厲害,一時半會兒振作不起來。誰知道,剛剛走過沈明暘,就聽他在他們背後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什麼?崔粲然猛地回頭看向沈明暘。他這是瘋了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現在是皇帝,是一國之主,怎麼能說走就走呢?她之前還覺得沈明暘貿然出京已經不妥了,沒想到現在要跟著他們一起去南疆!
南疆是什麼地方?那是段珙的老巢!那裡全是段珙的人!崔粲然代替段琛回去,是想以小謀大沒錯。那是她欠段琛的,就算這一趟她不幸死了那也沒什麼。這本身就是她應該還的。再說了,段琛原本就是南疆皇室的人,他甚至比段珙繼承這個皇位更加名正言順。南疆早已經被漢化得跟漢人沒有太大區別了,段姓一族本身祖上就是漢人,某種程度來講,南疆皇室比中原更講究傳承。這樣的段琛回去,就算段珙想要殺他,也要先掂量掂量。
但沈明暘跟著去是個什麼意思?他是嫌現在的場面還不夠亂嗎?他雖然沒有跟段珙正式撕破臉皮,但誰願意被別人壓著一頭啊?沈明暘於段珙,就跟曾經一直在他頭上的段琛一樣,都是他心中的大石。崔粲然敢打賭,段珙對沈明暘的殺機不比對段琛的淡,只是沒有擺到明面上來而已。現在給了段珙一個這麼好的、可以殺了沈明暘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棄?
不僅是崔粲然,連段琛也呆了一呆。
他在端王府住了那麼多年,又在皇宮裡呆了這麼久,對於沈明暘這個人,他自認還是瞭解的。沈明暘喜歡那種萬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他這個人看似低調深沉,其實骨子裡跟崔粲然一樣是個喜歡出風頭的,樣樣都要掙個第一。對於他這種表裡不一、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卻很誠實的情形,段琛就曾經很準確地下過評語:他這就是裝X!
甚至在段琛心裡面,當初就算崔粲然沒有逼著沈明暘娶她,沈明暘也會想方設法跟崔家拉上關係的。他這個人,天生就不是一個能夠安於人下的人。
沈明暘無疑是愛權勢愛江山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想盡辦法發把江山從他親哥哥手上奪過來,這些年也更加不會推行各項改革政策。他的雄才大略還沒有實現,他是不會把自己性命拿來當兒戲的。可跟著他們一起去南疆?這就有些兒戲了。
沈明暘惜命如金,尤其是在他還沒有完成他的皇圖霸業的情況下,更加不可能這麼不理智了。
可沈明暘看著他們兩人驚詫的神情,卻絲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說道,“不過之前我要先回宮一趟,然後再來找你們。”
他抬眼看向段琛,眼睛裡情意拳拳,“阿七,你保重。”
大概是他的目光難得的澄澈,崔粲然像是受到蠱惑一般,竟格外覺得此刻的沈明暘看上去有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崔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