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卻旺得不得了,品味層次也比倚紅樓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與它一比,倚紅樓就顯得低俗不堪了。
仰頭,一口酒灌下肚。
果然,他恨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不,是臭丫頭!
如果他不能在楚都穩穩當當地呆下去,不能收集到最新的情報,那麼大哥的計劃該怎麼實施?他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夠回去呢?
“祁兄,酒有那麼好喝嗎?”喬葉撐著腦袋問道,她很茫然不解。
賞心送了點心和熱茶進來,又退了出去,因為此時喬葉是男子的身份,她不便多多插嘴,生意上的事情有喬葉在,她還是很放心的。
“喬兄弟,你說,我該做什麼生意才能夠揚名楚都呢?就像你,無美公子一樣。”祁宣睨著她,問道。
“出名?”喬葉認真地想了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出名,祁兄若是想,倒也不難。只是不知道祁兄想以什麼方式出名了。”
祁宣微微愣了愣,他沒有想到她會回答他這個問題,只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蹙眉:“有哪些方式?”
“自古以來,那些載入史冊的人,不外乎是以兩種方式,要不名垂青史,要麼遺臭萬年啊!”喬葉笑道。
祁宣也笑了,原來她是在開玩笑,他喝了口酒,搖了搖頭:“名垂青史不容易,遺臭萬年很容易。”如果他在楚都作為探子的事情最後失敗了,那麼他便只能成為國家的罪人,遺臭萬年。
“遺臭萬年也不容易,”喬葉道,“普通百姓就算是殺人放火、拋棄妻子也不過是街坊之間一時的笑話談資,不可能載入史冊的。”
祁宣想了想,一邊斟酒一邊抬頭看著喬葉問道:“非也非也,相國府的四小姐不就是個特例嗎?她的名聲在楚都太大了,可謂是婦孺皆知,怕是連楚皇都有所耳聞吧?難道算不得出名?”
喬葉微微一笑,低頭喝茶:“就算名聲再大,也不是她自願的。楚國的史官也不會無聊到去記錄她的醜事。再過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許就沒有人記得她了。”
祁宣輕笑,算是附和。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完全事不關己。他不得不繼續猜測她到底是相國府的什麼人。
“不如咱們開連鎖店吧?”喬葉沉默半晌,突然抬頭對祁宣道。
“連鎖店?”祁宣詫異,不解。
“就是所有的店都打上相同的招牌,賣相同的東西,不論是‘珠光寶氣’還是‘天下無美’,都可以在各地發展很多的分店。我們可以根據每個城鎮顧客的不同需求來重點發展各個城鎮的特色商品,以祁兄你的人脈和生意頭腦,肯定能夠在楚國揚名立萬,賺很多很多銀子的!”喬葉滔滔不絕。
祁宣發現,向來急躁的自己,居然能夠聽她羅嗦了這麼一堆的話,好像只要是關於生意上的事情,她總是能夠眉飛色舞、精力充沛,連帶聽著的心都隨著她雀躍起來。自信滿滿,不知天高地厚。
“你很喜歡銀子?”祁宣笑問道,“賺了這麼多還不夠嗎?”
喬葉蹙眉看著他:“你難道不是因為喜歡銀子才做生意的嗎?那出名又是為了什麼?”
祁宣飲酒當喝水一般,轉瞬,大壺的酒已經喝了一大半了:“我不喜歡銀子。”錢財,他從來不缺,也從來沒有放在眼裡。
“那你喜歡什麼?”喬葉好奇地問道。
“酒。”許是酒精麻痺了頭腦,洗去了太多的陰謀與隱瞞,祁宣揚了揚手中的酒壺,笑道:“看我像不像個酒鬼?”
喬葉卻搖搖頭,真心地笑了:“我雖然不愛喝酒,可是我愛弄花草,如果你是酒鬼,那麼我就是地地道道的花痴了。人若無癖,怎麼能顯示出真性情?誰能說你的喜歡不是喜歡,誰能說你錯了呢?”
祁宣斟酒的動作一停,心裡被什麼重重擊了一下,他不知道作何反應,只能盯著她看。
然而,喬葉沒有看他,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驚訝。
她在發呆。心裡悶悶的。
前世她很喜歡一句話——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
如果真的要這麼想,七哥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沒有任何特殊的癖好——
對花草他沒有多少興趣,喝的茶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連同替園子取名字、要吃的菜餚全都是隨意的態度,沒有固定不變的愛好。彷彿有也可以,沒有也可以,這樣可以,那樣也可以。這樣的他,難道也沒有顯出真性情嗎?喬葉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