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葉站起身來走到前臺去,輕輕拍了拍手,從戲臺的另一邊,一匹健碩的馬兒披著五彩的錦衣從臺階下面走上去,接著又是另一匹,一共是八匹馬,都穿著一式一樣的五彩錦衣。
眾人都不解,楚皇問道:“小蘇啊,這是做什麼?”
喬葉的目光收回來,微微低頭謙遜地說道:“陛下,今日要表演的就是這些馬。”
楚皇非常有興趣地捋了捋鬍鬚:“朕倒要看看,這些馬怎麼表演。”
喬葉微微一笑,又輕輕拍了拍手,從臺下走上來一位年輕的樂工,鼓起樂來,隨著音樂聲起,那八匹馬隨著音樂的節拍跳起舞來,時而首尾相接,時而揚起前蹄,只用後蹄著地,秩序卻一絲不亂,樂聲高昂時,舞馬躍上三層高的板床旋轉如飛……
臺下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樂聲慢慢緩下來,舞馬一匹接著一匹站好,隊伍整齊,垂頭掉尾,表情分外生動而喜慶。
靜默許久,楚皇問喬葉道:“這些馬難道都是神馬?”
喬葉微微一笑:“哪裡是神馬?陛下說笑了。只是跳舞這些東西,都是需要訓練的,只要有人教導,連馬兒都學得會,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凌宛珠羞得滿面通紅,垂下的眸子滿是憤怒,這個丫頭分明是在嘲諷她,說她的舞蹈根本算不上什麼,連幾匹馬都會跳!偷眼望著楚離,他的側面冷硬,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楚皇卻哈哈大笑:“好一個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重重有賞!把那些馬留下來,朕要好好看看,到底還會些什麼本事。”
“是,陛下。”喬葉走回座位上坐下。
楚慕雖然事先聽她說過,真正見到的時候也驚歎不可思議,心裡卻嘆了口氣,這樣張揚的事情,在誰的面前做都好,卻不要在楚皇的面前做。可惜,這個小傻子不懂。
楚離面色如常,可是手中的酒杯卻差點被捏碎。她就坐在對面,想看不到、想不注意都不可能,除非他低下頭或者閉上眼睛,整個晚上她的臉神采飛揚,滿是快樂的光。前幾日她以待敵人的方式對待他,這個夜晚她把他當陌生人一般視而不見,卻為楚慕費盡了心思去討楚皇的歡喜,不論她做得好還不好,她終究代表的是清逸王府、是楚慕,這讓他情何以堪呢?
當她的美麗綻放在別人的懷抱中,而他卻成了她憎惡的物件,怎麼想怎麼諷刺。左臂上的刺痛依舊,那是永不結痂的傷口。
接下來還有一些節目,中妃子爭寵鬥豔,忙得不亦樂乎,楚皇雖然始終帶笑,卻再沒有表示驚歎。
夜宴過後,楚皇下令都去御花園賞月。這已經是自由時間,楚皇被那些盛裝的妃子包圍住,也沒有空去管他們了。
楚蕭抱著楚月,賞心跟在他的身後,顧姳煙冷眼望了望楚離的方向,卻不得不隨在楚蕭身後。
楚慕牽著喬葉,走到一株高大的天香桂樹下,笑道:“小傻子,你看,這桂樹開花了。”
喬葉仰頭望著,閉上眼睛聞了聞:“好香。原來整個晚上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與普通的桂花不大一樣,甜絲絲的,但是一點都不覺得膩。”
又是關於花花草草的大論,楚慕無可奈何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小傻子。”
“你是大傻子!”喬葉摸了摸頭,他下手有點重。
……
楚離坐在涼亭裡,隔著高大的桂樹恰恰把他們說的話都聽在了耳中,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喜歡花花草草。紫瞳轉深,執起面前的酒杯,仰頭喝盡,韶華樓裡有很多不同種類的花草,還有一大片的石竹花,不知道她見了,會不會有些興趣?呵呵,他又在奢望了,她都已經是楚慕的人了。
凌宛珠坐在他身邊,為他斟滿酒,默不作聲。
“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楚離開口。
“我……”凌宛珠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想解釋的話又咽了下去,她害怕他的眼神,非常害怕,只好順著他的話說:“好,我累了,先回去。”
楚離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
天上月圓,又是一個八月十五,不知道有沒有記得曾經在這一天相遇呢?那不期的相遇,就像那些深深的傷口一樣,又是痛又是刺激,逼得人永生難忘。然而,傷口在他的身上,也就只有他才記得吧?
“小傻子,還記得今天晚上嗎?”楚慕的聲音在天香桂樹後面響起。
接著是她的聲音,似乎是想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偏了腦袋,可是能夠想象她的表情必然十分生動:“怎麼會不記得呢?小王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