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他的眼神透過面具,穿過虛空,朝她的方向掃來,然而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很快收回。
“小心!”於此同時,一道寒光逼來,她只聽到公子無涯的一聲叫喚。便被一股力量推開,百里扶郎一個趔趄,公子無涯擋在她身前,背上受了衛凌風一刀。
衛凌風得以脫身,連忙掠到水畔,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突然出現的白髮男子已取下光劍,長袍一揮,已如一道白光衝上了雲霄。衛凌風掠過山石,也追了上去。
“公子……你怎麼樣?”百里扶郎扶著受傷的公子無涯擔憂道。“我沒事……記不記得,當初在扶葉城,你也為我擋了一劍!”他吃力衝她笑了笑,臉色卻越加蒼白。
百里扶郎回想到當初,在扶葉城,自己卻是為了師兄,才替公子無涯擋下那一劍。不由心生愧疚,而今,公子無涯……因為她,眼看就要到手的帝王之劍卻落入他人之手,她搖了搖頭:“可是……帝王之劍……”公子無涯似察覺到了什麼,臉色不由一變。百里扶郎有所會意,連忙解釋道:“公子……那個人,不是師兄!如果不是因為我,或許公子早就取到帝王之劍了!”他搖了搖頭,笑道:“如果沒有這把劍,那我便無緣天下,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只是覺得那個人和亂離長得太像了!對了……亂離呢…?”“我在這……”兩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亂離從一塊巨石後面走出,懷中抱著一個紅衣女子,正是玲瓏。他披散在肩上的長髮還溼漉漉的,猶自滴水!取了玲瓏和蘇止容身上的地圖,夜幕已經壓了下來,當三人離開這如今已經恢復如初的山谷,亂離突然停下腳步。霍然回頭,然而只聽得,一聲“撲通”,似山頂有亂石墜入水中。“師兄……”亂離微微仰頭,嘆道:“是巫姑……如今,她也算是如願以償”一生都在等待的巫姑,最後選擇了和她等待的巫咸墜入黑暗深淵……皓月傾下浮動如紗的月光,彷彿月神憐愛,在用朦朧的雙臂將連綿的山巒都擁在懷裡。然而青城山上卻氤氳著一股令人快要窒息般壓抑的氣息,濃稠如夜。隨處可見劍不離身的高手在巡夜,還有很多在暗處伏擊,以防賊人作亂。再過一個多月便是祭祀大典,屆時江湖上那些有頭有臉的門派,組織,幫會……都會派人來青城山參加這次祭典。然而,這半個月來卻頻頻有人被害,而且遇害者在閣中的身份越來越高。雖戒備森嚴,但兇手卻依舊能不知不覺地殺人,使浮生閣陷入一種恐慌之中,一時人人自危。發出去的所有訊息無半點回應,彷彿消失了一般。一時人心惶惶,暗潮湧動,彷彿一股瘴氣籠罩在人們心頭。靜穆的祠堂裡,介子修為首,眾人一起一伏整齊地參拜,堂前供奉著浮生閣歷代閣主的靈位。介子修拄著玉杖,將手中的香插入神龕中,淡淡的檀香味勻散開來。這位年過百歲的老人,已經鬚髮皆蒼,身形枯瘦,但依然雙目矍鑠,透著歲月沉澱下來的睿智與沉穩。他身歷浮生閣三代易主,受著所有人的敬重。介子修轉過身,看了一眼橫放在地上的屍體,那是浮生閣四大護法之一的雲湛。這個剛死去的中年男子,面色蒼白,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看起來並不駭人。這已經是這個月來第十一位受害人了,連大護法也難逃劫難,看來兇手是有備而來,不可小覷!他不禁握緊了手中的玉杖。“抬下去吧”介子修淡淡道。“開始吧”。“是”。姑蘇行走到祠堂中間,雙手合十,支在眉心,口中低低念著口訣,不斷變化手中的姿勢。突然,門口飛進來一隻幾乎和他肩上一模一樣的玉鴉,在殿中盤旋許久,終於停在了他修長的指尖上。姑蘇行曾師從於青城山的趙真人,學了不少術法,可以利用青城玉鴉傳遞訊息。眾人都在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答覆。沉思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還是沒有訊息”。孤竹天快語道:“一定是那個女人,我就知道,一個殘廢的女人,怎麼會得到《扶乩》,她一定不簡單!”介子修突然神色一凜,目光銳利而冷定,“誰給你說這句話的權利?”接而又恢復如常道:“閣主說過,祭祀大典之前他一定會及時趕回來,他從來不曾出錯。此事就這麼定了,天色已晚,各位就先回吧,各自小心便是。”介子修示意眾人回去。待眾人散去,介子修取出袖中的的畫軸,不同於平常的畫軸,它柔軟而細膩,有如年輕女子細膩的肌膚般,這……是人皮。那是扶葉城託人送來的物件,邀他一聚。來人說浮生閣的長老見了此物必然會做出最好的答覆。他微微蹙眉,神思凝重。緩緩開啟畫軸……畫上,是一年輕的白袍男子,青絲如瀑,毫無修飾,眉間一點嫣紅的梨花胎記,宛如仙謫。當他將視線停在畫上那雙眼睛……瞬間如被某種力量牽住一般,雜念全無,所有思緒似被抽空,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