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王枯坐草垛之上、相擁而泣,又恐哭聲惹來賊兵,所以只敢低聲抽泣,閔貢見之不禁潸然淚下。
國祚衰敗,竟至如斯境地!
閔貢滾鞍下馬。膝行進至天子腳前,以首頓地泣道:“臣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河南尹雖是小吏,平時都沒資格位列三班,可畢竟近在天子腳下。先帝大喪之時,天子也曾見過幾次因而認得,當下君臣相見、抱頭痛哭起來,附近的河南兵目睹此情此景。也大多落淚不止。
少帝、陳留王及閔貢正抱頭痛哭之時。前方忽然響起綿綿不息地馬蹄聲、滾滾如雷從天邊席捲而至,幕色中不知道有多少黑乎乎的騎兵從四野八荒橫衝直撞而出,將閔貢帶來的數百河南兵以及天子團團圍將起來。
一名身材高大肥胖,滿臉殺氣的金甲武將策馬越眾而出。疾聲喝問:“天子何在?”
少帝如遭雷噬,竟駭得體如篩糠、再難成聲,閔貢眉宇一蹙正欲上前搭話。年僅九歲的陳留王劉協早已經迎了上去。
“天子在此,汝乃何人?”
金甲武將目光如炬,沉聲道:“某~~鰲鄉侯、涼州牧薰卓是也。”
“董卓!”陳留王夷然不懼。脆聲喝道,“汝護駕耶?劫駕乎?”
薰卓抱拳道:“特來護駕。”
陳留王又道:“既來護駕。見了天子如何不跪?”
薰卓目露驚疑之色,略一思忖旋即滾鞍下馬以首頓時,長聲道:“臣薰卓~~叩請陛下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薰卓身後。數千涼州鐵騎紛紛滾鞍下馬,在野地裡跪倒一片。
……
漠北。狼居胥山。
軻比能地一萬騎兵正靜悄悄地潛伏在密林裡,一名斥候兵正攀爬在大樹上向南方遼闊無垠的草原瞭望。烈日當空,無情地灸烤著大地。滾滾熱浪席捲著整個大漠,整個世界就像沸騰了一般,變得扭曲而又詭異。
斥候兵極力睜大眼睛,任由鹹澀的汗水從額角滑落而不敢眨一眨眼,倏忽之間,前方蒼茫的地平線上忽然冒起了一微微弱地煙塵,有一些隱隱地小黑點正從蒼茫的天地一色間竄了出來。
“大王!”斥候兵渾身一顫,從樹上滾了下來,連聲大喊道。“來了,來了!”
“噗!”
軻比能吐出銜在嘴裡的一枚草莖,從陰涼的樹蔭底下霍地站起身來,洩歸泥、脫裡脫阿和也裡不哥等大將便紛紛圍了過來。
軻比能眸子裡掠過一絲殺機,沉聲道:“該死地漢軍終於來了!”
大將洩歸泥嘆息道:“為了迷惑漢軍,我們鮮卑人付出的代價可真是太慘重了,步度根的黃金部落和拓跋潔粉地拓跋部落,整整四、五萬青壯還有十幾萬婦孺以及上百萬的牛羊牲口。全沒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軻比能眸子裡的陰狠之色愈甚,凝聲道,“女人、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