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陳昭高聲招呼眾人,“小心戒備,我不下令就不要動手!” 眾人都是應和,立刻散開把車隊圍在中間。 這會兒,那隊人馬也來到了近前。 高頭大馬上騎著的都是草原漢子,一個身高體健,裹著翻毛的皮袍子,寬大的皮帽子,遮擋了一半紅褐膚色的臉孔,厚厚的絡腮鬍子,手裡抓著鋥亮的馬鞭,身側還挎著彎刀! 這是草原王庭最好的鐵騎! 幾乎是一瞬間,陳昭就認了出來,心頭微微提起。之前他們遇到的人多半是各個部落的護衛兵,比眼前這些人要差的遠多了。 也就說,用之前通商的說辭和手段,怕是不成了。 果然,對面鐵騎的頭領提著馬韁繩上前,眼底都是警惕和精光,開口就是一口地道的草原話,完全沒有遷就商隊,使用蹩腳漢話的意思。 幸好,陳昭也是個有本事的。先前在王庭住的幾月,他把草原話也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鐵騎頭領問詢他們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 陳昭行禮表示友好,然後摸出一串佛珠遞了過去,用草原話說道,“草原的勇士明鑑,我是來往於草原和大魏的行商,之前有幸見過活佛一面。受活佛託付,在大魏南方蒐集了很多佛經送過來。” 草原頭領仔細檢視了佛珠,神色裡添了幾分敬意,然後雙手捧著把佛珠還給了陳昭。 但他還是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大魏的佛經,不知能不能看看?” 陳昭當然知道他沒有完全相信他們的來意,變相的要檢查。 他也沒有半點為難,立刻吆喝著眾人開啟了第二輛車上的油氈。 油氈下是排列整齊的箱子,陳昭跳上去,用袍子遮擋了風雪,然後才開啟箱子,取出一本佛經。 草原頭領不認識漢子,但佛經上刻印的佛像卻是熟悉。 他又掃了一眼箱子裡,隱約見到都是佛經,就徹底打消了懷疑。 陳昭放回佛經,極力遮擋,沒有讓一片雪花漏進箱子。 草原頭領看的越發放心和滿意,畢竟陳昭這麼珍惜,一定是對活佛很尊敬,也很重信諾。 “我們正好要回王庭,就一路護送你們去見活佛吧。”鐵騎頭領主動提出,陳昭一口就應了下來,行禮感謝,然後又喊人在最後的馬車上取了幾十袋的烈酒,分給草原鐵騎們。 這烈酒是北地的高粱釀造,足夠濃烈,裝在羊皮袋子裡,方便隨時取用。 頂風冒雪進草原,抵禦嚴寒是第一重要。喝上一口烈酒,身上起碼可以暖半個時辰。 這一路上,就是永祿和永悅、陳瑞陽也都常喝,從一開始的醉醺醺,到如今的眼睛鋥亮,實在是進步太多了。 而草原鐵騎們也識貨,這種高粱酒比他們草原青稞和馬奶釀造出的酒好太多了。他們平日只有立下大功時候,主子才會賞賜下來。 不想如今,半路碰到一個車隊,就一人得了一袋子! 就是鐵騎頭領都露了笑臉,神色更是熱情了幾分。 陳昭不敢賭這些草原騎兵到底會不會漢話,於是簡單同車隊眾人說了兩句。 “這些勇士們要回王庭,願意送咱們去見活佛。大夥兒加把勁兒,把佛經送給活佛,咱們就能放心歇息幾日了。” 車隊眾人不能說如何精明,但也絕對不傻。這個時候,自然誰也不能拆臺啊。 草原人崇信佛教,是對宿命輪迴的敬畏和祈盼。 很多時候,遇到事情了,報出王子的名號,甚至是漢王的名號,都不見得比活佛更好用。 這也是陳昭方才沒有提三王子,只打了活佛旗號的原因。 畢竟他們不知道這隊騎兵的來歷,萬一是某個同三王子敵對的王子屬下,他們就危險了。 但只要掛著給活佛送經書的名頭,不管哪個王子或者部族頭領,甚至是汗王,都不敢擅自對他們動手。 起碼也要送到活佛跟前,活佛親口確認是敵非友,才能處置他們。 當晚,颳了一日的白毛風居然停了,眾人躲在一處山腳下避風夜宿。 馬車和馬匹拴在外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堡壘。 眾人麻利的掃雪,從馬車上拿下木柴和幹牛糞,很快七八堆篝火就燃燒起來了。 有了火光,在這樣的又冷又黑的暗夜裡,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邰永祿和邰永悅、陳瑞陽三個小子忙著取了小鐵鍋,融化了雪水煮沸,眾人喝熱茶,他們又在鍋裡添了白米,放進幹蘑菇和乾菜,還有切碎的肉乾,加上鹽巴,一鍋熱騰騰噴噴香的肉粥就煮好了。 陳昭和邰繼業等人先喝了一碗,才好似剛想起來一般,陳昭趕緊招呼鐵騎頭領等人也暖和一下肚子。 鐵騎頭領端著粥碗,再看向陳昭等人,眼神裡就多了幾分複雜。 草原人天生善戰,但論起耍心眼,真是十個也頂不上大魏人一個。 就是這會兒,陳昭明明想請他們喝粥,又怕他們擔心粥裡下藥,自己先喝了一碗才裝作忘了邀請他們。 不但把錯堆在自己身上,又降低了他們的警惕心,真是處事周到圓融。 不得不說,這事做的他們心裡舒坦又高興,但過後又忍不住羨慕和嫉妒。 同樣是人,都長了一個腦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