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王子說了一番歡迎的話,兩位王子也回敬了一番感謝招待的話。官員們之間寒暄了一番,說了一大堆的場面話後,便有歌姬舞姬上場表演。
腰肢款款,水袖如雲,歌姬的歌聲如黃鶯出谷,舞姬的舞姿讓人眼花繚亂。
戈加泰王子摟著寵姬看得挺開心,布林泰也是一臉興趣盎然的表情。眾人看得如痴如醉。
歌舞進行到一半,就聽到門口有人叫道:“京衛指揮同知大人到——”
接著便有一人身穿鎧甲走進來,沉重的步伐將軟綿悠揚的樂聲壓住,顯示出一種冷厲的氣勢來。
來人目不斜視地穿過舞姬直接來到張相面前,大聲道:“下官因事耽擱還請丞相贖罪!”
阿杏一直都低著頭,就連歌舞也只是偶爾抬起頭看幾眼,此時她正拿起面前的杯子想嘗一嘗丞相府的美酒到底如何,可是指揮同知的聲音就如同一道霹靂劈中了她,她的手一鬆,杯子自手中掉落,砸在地上,酒水濺溼她的裙子。
張昭回過頭去:“怎麼回事?”見她臉色發白,以為她嚇成這個樣子,連忙安慰道:“不過是打破了一個杯子,沒什麼要緊,你不用怕!”說著叫旁邊的下人將碎片收拾,又拿過一隻杯子給她。
整個過程阿杏一點反應都沒有,一直低著頭,可是她知道她在緊張,她放在桌子低下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好在歌舞一直在繼續,所以沒人注意這邊的動靜。阿杏將身子縮了縮,儘量往張昭身後縮,她忽然有一種想從這裡逃走的衝動。
耳邊繼續傳來張相與他的對話,宴會廳裡那麼多的聲音,笑聲,說話聲,歌聲,音樂聲,吵鬧喧譁,可是他那冷清低沉的聲音卻一絲不誤地傳入她的耳裡。
張相笑道:“知道你新上任,很多事情都忙不過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
“下官待會自當自罰三杯,以贖晚來之罪。”
張相哈哈笑道:“三杯不夠,聽說同知的劍法超群,待會必當表演一場以娛賓客!”
“下官遵命!”
“回你的位子吧,別擋著大家看歌舞。”
“是!”
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向著阿杏坐著的方向傳來,阿杏這才意識到,他的位置就是她旁邊的空桌子,阿杏驚慌失措,手腳發涼,身子繼續向著與他桌子相反的方向移動,她希望他不要看到她,她希望自己能從這裡消失。
她曾經無數次地想要再見到他,卻又無數次地打消了這個念頭,相見爭如不見,就算再次相見,要她怎樣去面對他?就算再次見面她又能做什麼?說什麼?要她與他向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那還不如這一輩子都不要再遇到他。
可是卻在這種場合再遇到他,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慌亂與緊張一下子吞沒了她,她的心怦怦跳,她的背上冒出了冷汗,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可就在這時,張昭忽然轉過頭來對阿杏說:“阿杏,你躲在我身後做什麼?這樣誰還看得到你?”
“阿杏”兩個字彷彿具有著某種魔力,讓那連續不斷的腳步聲忽然地停了下來。
阿杏坐在那裡,低著頭,一動也不動,隱隱的,她感覺到一股冷寒之氣迎面向她襲來。
奇蹟般的,在這一刻,她忽然冷靜了下來。
第174章 有情何似無情
第174章有情何似無情
歌聲清亮,琴音嫋嫋。宴會中一派歡樂輕鬆的氣氛。可阿杏的心中卻是一片冷寂與沉重。半點也輕鬆不起來。
張昭此時站起身來,面向來人,彎腰一輯,笑道:“同知大人,幸會幸會!”
來人聲音冷沉:“原來是張大人,久仰大名。”
張昭面上滿是笑容,“早就聽說沈大人的威名,與加藍國一戰,沈大人在戰場上勇猛異常,一刀便砍下對方統帥的頭顱,如此神勇,讓文林(張昭字文林)欽佩不已!”
沈大人的聲音依然是波瀾不驚:“張大人客氣。”
張昭轉過身,將身後的阿杏顯於沈大人前,介紹道:“此乃天都的奇女子李杏,沈大人初來天都或許還未聽聞聽松戲院的盛名,而李姑娘年紀輕輕便將聽松戲院經營地有聲有色,如此精明能幹,實是讓我輩男兒汗顏!”
張昭又回過頭來對仍然低著頭的阿杏笑著說:“阿杏,我替你引見我們唐國最神勇的武將!”
阿杏沒有辦法,只好緩緩起身,她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就像是冰箭一般地朝她射過來。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