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氏兄妹定有這個打算。北地羌蒙與王上的疆域交界處歷來多有戰事,年前不是說,王上還侵佔了他們的鄂斯多河南岸嗎?寶氏兄妹極有可能就是奉羌蒙可汗的皇令來與豫王結盟的……雖不知他們為何會流落至此,但這說不定是豫王的離間計,那寶氏兄妹多留一天,恐怕王上起疑的可能也大一點……”
“可是王上處,六爺已在安排,為什麼不索性和他們結盟呢?”
“以六爺的心氣,對於王上,他會以自己的力量親手來……再說,現在就結盟,還不是時候呢!與羌蒙結盟,還不如和豫王,六爺又何必舍近而求遠呢?”
嗯,原來這樣!師父到底是師父,考量得細緻又全面。
“不過,六爺會那麼做,恐怕也有他自身的原因在裡面……”說著他笑看我一眼,卻不再往下說。
自身的原因?什麼原因?我明顯帶著疑問的眼神只把師父看得放聲大笑起來“瀾兒啊……你實在,唉,讓人怎麼說你呢?”
“師父明說不就可以了?”我知道師父一定知道了一些事,卻又故意不對我明說。
“罷了罷了……剛剛你說六爺對王上處已有安排?”
“是。”
“嗯……那刑先生可是當年光祿議郎刑鈞之子?”
“是。”我奇怪師父怎麼問起這個,只見他沉默了會,神色已見鄭重。
“既然你對那刑先生無心,那日後便與他走得遠些,對誰都有好處。”
我有些疑惑,又有些明白,但這事卻是不能再細問了,“是。”我點頭應諾,師父可是覺得如果我再和儒輝走得過近,反而會害了他?
“師父,這次您打算長留軍中了吧?”沿著小溪慢慢走,我隨口問了句。
“不會。我呆一陣還走。”師父應得平淡無奇,卻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師父……”
“這個暫且不提,邱御幸、豐得化兩處你打算如何?”
“……只要收拾了邱御幸,豐得化不在話下。”對於接下去的仗,我心中已有了計較。
師父看了看我,“那八元撒星陣可不易破……”
我語氣一沉,“人不易破,那就用物……”我沒打算要留下活口。“五天前,我已派人易妝混入桓河,一則打探訊息,二則就是他日對決的一支伏兵。他們身上帶了毒。”
師父眉一斂,“你想在桓河投毒?”
“不是。”我馬上否決,倒不是說此念一點都沒動過,只是桓河兩岸三百戶人家,一旦在桓河裡投毒,不但傷及太多無辜,于軍也多有損譽,恐不利日後征戰。“明晚,會有五千兵士溯桓河入邱御幸營寨。屆時,這兩處將配合我軍正面迎敵時,以弓弩手參戰。”
“你的毒是用在這上面?”
“是,見血封喉。”
師父微一沉吟,“可是那八元撒星陣有多種變化,只怕你這法子只能奏效一時,邱御幸一旦察覺,就起不了多大作用。”
我停下步子,深吸了口氣,“這一次,我將以虞靖的舊部為主力,誓在必行。那五千兵士先佔其營寨,以亂其軍心。趁主力牽住邱御幸注意力時,他們能射多少算多少……師父,邱御幸有多久沒吃敗仗了?”
師父微微想了想,“……少算也有十年了……瀾兒,想得好!”師父衝我一笑,“邱御幸的確驕慢,從他膽敢兵圍六爺,生擒宣霽一事便可窺其心氣。不過,還當防他後防有守……救宣霽時,應該就是從那條道走的吧?”
我一凜,“是,邱御幸說不定就會有防……偏的不行就正的吧。”
師父欣慰地一點頭,“此間戰事一落,豐得化處……”
“一拿下邱御幸,當晚就夜襲豐崗。”就是要先發制人,攻其不備。在豐得化以為我軍會大擺慶功宴而暫時還未設防時動手。
師父聽我這話,不禁笑開,“果真是出師了啊!”
我面上一紅,不由又想起虞靖,心中一苦。若是她還在,打邱御幸定會容易得多吧?
“師父,我想回凌州。”
師父微驚,隨即瞭然,“你擔心阿巧?”
“那人不會就此鬆手,與其不斷處於被動之地捱打,不如就來個正面交鋒。”既然雙方不能相容共存,那就來分個高下吧。看誰比較適合活下去!“師父,我一直不明白,他欲除我們幾個而後快,到底有何居心?只為那個什麼神諭?”
師父也微嘆一聲,“穎丘諶鵲,才華冠絕一代。他若出山輔助一方,其志當對天下勢在必得吧?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