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卻見眼前“唿啦”一個圈了一圈人。
“呃……您……您是不是就是平瀾姑娘?”一個小兵小心地問了句。
“這是咱左隊正,她一定就是軍師了。”
“嗯,一定是,一定是。”
“軍師……”
他們自推自導,看著我的神情透著十分的崇拜。我忽然想逃了,剛退一步卻聽見宣霽討厭的笑,“呀!這不是咱們的女軍師平瀾姑娘麼?”
我頭一偏,橫過去一記利眼。宣霽正攜同刑儒輝踱過來,似乎已看了會戲。“宣先生此話差矣。平瀾個介侍婢,無功無封,豈敢當軍師二字?”
“姑娘何須過謙。懷水艙裡一番計量可不是說假的。是不是啊,諸位?”宣霽一揚手,眾人都跟著點頭。
我氣結,他們看見什麼了?點什麼頭!“平瀾不敢當這三步十多條的稱號,倒是宣先生您,可是真真達到了一步路放出十多條的謠言的境界,功力爐火純青哪!”
“呃……呵呵呵呵……”他笑得毫不介意,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
刑儒輝在一旁道:“姑娘雖未幾步路就十多條妙計湧上心頭,但算無遺漏,思慮縝密也的確可當這軍師二字了。”
有他勸架,這個面子當然只能給。再說本來就不是什麼事,我沒好氣地朝宣霽白了一眼,心中倒是動了一動。軍師麼,這麼早就傳出這種話來總不好……
虞靖凱旋,黃州之勢大好,望風歸順的有好幾支小部隊,剩下三陽穀與岐巖交界的瘳暗,起先礙於面子不肯歸順,後來幾場戰中敗陣,也終於放棄對抗,投到六爺帳下。才一個多月,黃州已然平定。
我給燕巧的信中多講軍中的趣事。燕巧每次回信的開篇總問我和虞靖有無受傷,然後就是凌州那邊的情況,所有人都好。修月的身子養好了,小閎兒雖不甚健壯,醒著的時間總是睡著的時間多,但卻很是機靈,一雙眼睛老是骨碌碌地轉著,彷彿在看什麼稀奇的東西。輳Ф�託℃狄捕己芎謾j'兒依舊是安安靜靜的樣子,不吵也不鬧,但在滿百日抓周的時候,居然抓了柄小木劍。這事初傳來,鮮于醇便笑說,“看來輳Ч�尤蘸罌墒歉齟蠼��虐。 斃℃黨さ煤芷�粒�擄肓誠裾叛蹋�∏尚閆��習肓誠窳��Q嗲傷的撬�劬�燒媸敲運廊肆耍�ご罅耍�歡ㄊ歉鑾愎�慍塹拿廊恕!�
聽到一切安好,我也放下心來,一門心思應付軍中的事。六爺陳兵黃州岐巖,因連續幾場勝仗,也威震東南。夷州取得較為順利。我和虞靖籌劃了幾場仗,十一月上旬,夷州也平了。
由著這一段時間的共事,我對刑儒輝已是極為佩服。他這個人,什麼事都看得清清楚楚,卻不多話,這一點與燕巧極像。但他少了那份懶散,是置身事外,卻非袖手旁觀。同樣的事到他手裡就透出一份寫意與閒散來,即使是運籌帷幄,也像在竹下對弈,把從頭到腳的隱逸之氣顯現得如此突兀又自然的,也只有他了,“寧靜以致遠”,說得可不就是他!
大家混得熟了,也開開玩笑,他總是溫溫雅雅地端著笑,眼神渺遠,但每次都是語出誠懇。一日裡,我在營前閒逛,正碰上他,便攜同四處看看。走著走著,他忽然問我:“姑娘屢有軍功,為何卻對封賞退避三舍呢?”
我一愣,他可真是敏銳。不論是虞靖,還是鮮于醇都替我向六爺討過封,六爺雖未有表示,但似乎挺樂見其成。可是每次一提我就輕輕避開了。
“你在擔心什麼呢?”他不解。
看著黃昏落日,我緊了緊身上的綿衣。軍功,要能夠保護自己和虞靖,必須得在軍中有說話的分量,因為諶鵲隨時會來,我們一定得有自己的地位。而這一點就決定了我們必須爭取最大的軍功。可是,我入軍畢竟才短短三個月,虞靖半年升至將軍,已屬異數,我豈可再搶她風頭?低嘆一聲,我不知怎地就脫口吟道:“翹翹車乘,招我以弓,豈不欲往,畏我友朋。”
刑儒輝聞言朝我看了半晌,笑著嘆了口氣,“如此重情,世間少有。” “世間少有?不會吧?”我笑,不過是一點軍功而已。
“不是。”他依舊淺笑,但顯得認真而誠懇,“當初入府的情形,我是看到的。那個府裡是個什麼所在我知道。虞將軍的心意,刑某多少也明白一點……姑娘真是用心良苦。”
我笑意一澀,刑儒輝,竟然事事都看在眼裡。虞靖,虞靖,我不用你瞭解我的用心,我只求所有多少都能快樂些,因為,我也想快樂。
夷州是平州的前衛,夷州一定,平州便顯現眼前。但平州卻並不好應付。六爺打算先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