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尊駕?”
我看著她眼底的冷意,不由皺上了眉,這樣一個玲瓏又有手段的人,今日之辱能忍就定不會罷休。看來,我還是輕率了,讓大家在未跨入凌州,還沒交上個朋友就樹起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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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這一次;我們的排場搞得很是氣派。棲華領我們到巷外;長長一字兒彩旗招搖;一直護送我們來的的將軍正端坐馬上。我還是第一次從平地上看這位威武英挺的將軍;一股豪情頓生胸臆間;只覺有什麼東西要噴勃而出。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種對天地間豪邁壯志的欣羨;或許我的本性中就是有著這種抱負吧?就像師傅說的;看我的眼睛就知道我必定得做他的學生;然後去實現我的命運。可這話叫一個才十歲的女娃子如何懂得?在十二歲以前;對於入於水先生門下我一直不情不願;只是礙於爹媽的怒罵才肯稍稍用心課業。
〃這才像個樣!〃虞靖在身邊低道;她一直是個心志不小的人;在她身上;我從來就沒見過那種對於小鎮來說非常熟悉的小器;那種連拘緣都會偶爾流露出來的情緒。
修月在一旁不自覺地拉緊了我的手;我看她;發覺她一向溫雅的臉上流露出極度的震驚。我又向前看了過去。沒錯;那種氣勢與陣仗的確讓我們這些鄉下來的人氣為之奪;神為之眩。但於我;我留心的不是這些;而是棲華。她深邃的眼看著的是那駕很豪華的馬車;有一種極深極隱的嫉恨。我忽然開始考慮一個一直被我們忽略的問題;或者是刻意忽略的;那就是我們到底為什麼而來?以什麼身份而來?
這個棲華為什麼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又為什麼對這個迎接我們的儀仗隊有那麼深潛的嫉恨?我們的身份給她造成了怎樣的威脅;讓她對我們如此忌憚?
在樨菀;我們一住就是一個月。這一個月裡;我們幾乎像是在受著特訓。每日都有兩個教習嬤嬤授課;不;是訓練。從早到晚;我們顯少有休息的時刻;學著府裡的禮儀;老實說;還真是苦不堪言。比起以往;我開始懷念師傅每月一次的小考;那樣更有成就感;也更簡單一些;雖然要動腦。我現在想進來;動腦的確比體力活來得輕鬆多了。
現在的我一看到那兩個嬤嬤的臉;腿便開始抽筋;幾乎已成直覺反應。我看到虞靖也是這般;眼底裡有著一種深而隱約的恐懼。折磨啊!我開始覺得師傅當日的表情可能就是因為預感到眼下這番情景才……
〃天欲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也……〃虞靖開始唸咒似地背起師傅當日教的堅心忍性的古語。
〃六爺;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張煙幾乎眼神渙散。
我已經聽不到燕巧、拘緣的聲音了;她們都已癱在床上;想必也已陣亡了。
〃幾位小姐住得還慣嗎?〃屋外傳來棲華清亮好聽的聲音;但我們已沒有餘力去應付了;甚至連頭都沒轉一下。
棲華推開門進來;明眸一掃奄奄一息地倒在床上的我們;幾不可聞地冷笑了一聲。〃喲!幾位這是怎麼了?〃
我懶得與她周旋;卻也不願再招怨她;於是淡淡地應了聲;〃棲華姑娘有什麼事?〃這次的教習不用說一定是她指派來暗整我們的;抱怨只會讓她看笑話。
棲華笑開;帶著幾分得意;〃幾位小姐不是一直想見見六爺麼?〃
終於要見正主兒了?我緩緩坐起身;與虞靖她們對視一眼。修月收起疲色;溫和而不失莊重地開口:〃棲華姑娘的意思是六爺傳召我們了?〃
那一瞬的威儀明顯地對棲華起到了震懾作用;讓她一時也不敢過於放肆;她也正了正色;〃是。幾位跟棲華走吧。〃
〃現在就走?〃拘緣皺緊了眉;十分地不情願。
棲華昂起臉;〃難不成還讓六爺親自來請不成?〃
拘緣臉色一變;就要發火。我趕忙拉住她;向虞靖使了個眼色。
虞靖會意;衝著棲華露出她招牌似的調侃的笑;〃我們哪裡有這個意思?棲華姑娘不要誤會。這就請吧。六爺傳召呢;我們七個又豈敢怠慢。〃
棲華一時不能分辨是不是被虞靖給揶揄了;一臉不豫地盯了她一會兒;只能說道:〃那各位就請吧。〃
我暗自嘆了口氣;強撐起疲憊的身體;無奈地與幾人互看一眼;隨棲華出樨菀;上了那輛我們當初乘著入菀的華車向著未知的命運邁開第一步。抬頭望望天;微微有些陰沉的天色;一如前程那般模糊與晦暗。這一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