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結。
方夫人自來燕京後,和她已經打了幾次擂臺,每次她都敗北。這次她特意把金氏安排在太夫人身邊,就是想讓親家方夫人看看太夫人是怎樣寵金氏的,誰知道太夫人還沒有說上兩句話,就被方氏支走了不說,還是滿心歡喜被支走的。她不由生出“扶不起的阿斗”之意來。
歆姐兒自從和謹哥兒為了一對黃鸝鳥結了怨之後,每次看見謹哥兒都扭了頭走。偏偏謹哥兒對這件事早就沒有了印象,跑到她面前喊“姐姐”。歆姐兒氣鼓鼓的,見十一娘在跟前,又不能不理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喊了聲“六弟”,然後笑盈盈地跑到了徐嗣諄的面前:“四哥,我們玩丟沙包。”還得意地看謹哥兒一眼。
謹哥兒正被她的弟弟詵哥兒追著:“六哥,六哥,我們騎馬馬!”
和歆姐兒不同,詵哥兒最喜歡和謹哥兒玩。不僅是因為兩人年紀相仿,而且是在謹哥兒屋裡,十一娘不像五夫人,對他有很多的限制,很多在自己屋裡不準做的事,在謹哥兒這裡都可以盡情地去做。讓他有種隨心所欲的感覺。
他一進屋就掙扎著從乳孃的懷裡溜了下來,拉了謹哥兒的衣襟,討好地喊著“六哥”:“我們騎馬馬!”模樣兒很是謅媚。
歆姐兒看著就跺了跺腳,尖聲喊著“詵哥兒”:“小心我回去告訴娘!說你在謹哥兒屋裡亂來。”
父親最喜歡姐姐,姐姐因此脾氣最大。詵哥兒對歆姐兒隔三岔五的憤怒早就視而不見。繼續纏著謹哥兒:“好不好?六哥。好不好?”
謹哥兒也很喜歡和詵哥兒玩。
在他的印象裡,徐嗣諭今天在,明天走,印象不深,交集也不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徐嗣諄雖然好,卻膽子很小。這也不讓他幹,那也不讓他幹,比身邊的媽媽管的還寬。徐嗣誡和他住在一起,他要幹什麼,總是很耐心地陪著他,還做小雞小鳥送給他。可總不如詵哥兒一一兩人在一起玩什麼的時候總是興致勃勃,讓人覺得盡興。
他立刻蹬蹬地來到了長案上的太師椅上,笨拙地去抽花弧裡的雞毛撣子。
啊金看了忙上前幫忙。
謹哥兒就把雞毛撣子給了詵哥兒。
詵哥兒夾在腿間做騎馬的樣子,在屋裡“駕駕駕”地跳著,還喊謹哥和:“六哥也來玩!”
謹哥兒就跑到炕上拿了佛塵,兩個人在屋裡嬉笑打鬧著。
歆姐兒臉繃得緊緊的。
徐嗣諄忙道:“二妹妹,我們來丟沙包吧!”
金氏也哄著歆姐兒:“好啊,好啊!我們好久都沒有在一起玩了!”
歆姐兒的臉色這才好了些。
孩子們現在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長大了,卻都是美好的回憶。
十一娘看在眼裡,笑著把炕讓出來給歆姐兒丟沙包。兩個小的卻一個拿著雞毛撣子一個拿著佛塵打了起來。
屋裡鬧騰的比過年還熱鬧。
十一娘卻鬆了口氣。
回到家裡,她問徐令宜:“外面的人都是怎麼傳誡哥兒的?”
徐令宜一愣,道:“你聽到什麼風聲了?”
十一娘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徐令宜:“。。。。有一就有二,我們不能護著他一輩子。要早做打算才是!”
徐令宜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明天開春誡哥兒就要搬到外院去了。”十一娘道,“我想給他安排個偏僻些的院子,再讓白總管給誡哥兒挑幾個機靈的小衙,有什麼話傳到他那裡去也不容易。等過兩年他懂事些了,再把他的身世告訴他。別的也不多說只說他生母是侯爺的外室,後來生母去世侯爺就把他抱了回來“…”
徐令宜想了想:“行,就照你的意思辦!”
過了幾天是冬至,十一娘趁著幫太夫人貼九九遊寒圖的時候把這件事說了:清清靜靜的,也好讀書。”
徐家的男孩子到了十歲就會搬到外院去另院而居。至於怎樣安排十一娘是母親,自然是聽她的。太夫人也沒有仔細地想。一面笑著餵了一小塊柿餅給謹哥兒吃,一面道:“你安排就行了!”
“那我就開始準備給誡哥兒搬家的事了!”十一娘說著,給太夫人遞了支沾了硃紅色顏料的筆給九九看寒圖上的梅花圖點花瓣——待九九八十一枚花辯點完,冬天就過完了。謹哥兒站起來:
“祖母,祖母我幫您點上。”
“好,好,好。”太夫人溺愛地把筆遞給了謹哥兒,“我們謹哥兒幫祖母點上。”說完,想起什麼似的“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