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愣住。
在他的印象裡,徐嗣諭不僅彬彬有禮,而且謹言慎行……沒想到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我可不是那些小肚雞腸的人。……”他笑道,“有什麼話快說!說完了好去給我辦事去……”
徐嗣諭眼底就了些許的笑意。
他喜歡和方冀這樣的人打交道。
“我看這事還是跟長輩說說吧……”他低聲道,“誰這一生不幹點糊塗的事。我相信順天府把劉少言拘去,一定苦主、證物齊作。方大哥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方冀是聰明人,聞言色變:“你是說………”
“皇上雖然想處置李忠,可處置李忠是一回事,被迫處置李忠又是別一回事……”徐嗣諭若有所指地道,“我記得開國之初”參加春闈的學子曾為開國功臣、文淵閣大學士李瑞貪萎案進過萬言書。最後李瑞雖然被問斬。可參加進言的學子有的被終身不得參加科舉有的被禁考三年………”
沒等徐嗣諭的話說話,方冀已是冷汗直流。
他朝著徐嗣諭躬身長揖。
“大恩不言謝……”方冀打斷了徐嗣諭的話,“我這就去找劉侍郎。少言兄那裡,還請小弟幫著奔波一二。不管怎樣,我們也不能就樣撤手不管了……”
徐嗣諭道:“我這就去尹天府。一有訊息就通知大哥。”然後讓留了。信給十一娘”說他和方冀出去吃飯去了。這才和方冀出了門。
十一娘得了訊息並沒有太在意,一來徐嗣諭有這麼大了,有自己的社交很正常;二來方冀在江南頗有名文能和他交往,並透過他來認識一些朋友,對徐嗣諭今後有很大的好處。
她只是叫了文竹過來:“,要是二少爺手頭緊,你就到我這裡來支點銀子……”
文竹忙道:“二少爺平日沒什麼花銷。銀子過用了……”
十一娘沒和她多說,轉身去看謹哥兒。
謹哥兒剛剛醒坐在炕邊吃蘋果。看見十一娘進來,張開手臂太要母親抱。
十一娘抱了他”喂他吃蘋果和往常一樣和他說話:“……娘不在,謹哥兒都在幹什麼啊?今天睡午覺了沒有?吃過晚飯沒有?這蘋果是你的姑姑,也就是當今的皇后娘娘賞的。據說是山東那邊的貢口。你的七姨,就嫁到了山東c個叫高青的地方。等你大了,去那裡串門去………”
謹哥兒歪著腦袋,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十一娘,好像在奇怪母親到底在說些什麼似的十一娘不長嘆了口氣,沮喪地摸了摸謹哥兒的頭:“你都快一歲半了我也天天和你說話,你怎麼就是不回答娘呢……”
那邊徐嗣諭奔波了兩天才去回方冀的話。
“劉侍郎怎麼說……”他先問方冀的情況。
“現在還不知道。”可能是最初的衝擊已經過去方冀的神態還算平靜。他笑道,“劉世伯說”皇上既然有了這個心,少不得有人要倒黴。可也不能做得太過。讓我安心準備科考,其他的事自有他幫著出面……”又道,“這幾天我也仔細想過。不能參加春闈,我倒無所謂。只是讓家慈傷心………”說到這裡”他目光一黯,“還有叔父。本是閒雲野鶴般的人物,要不是因為家父得罪嘲中權貴辭官歸家,他又怎麼會萬里奔波,受那案牘之苦。原指望著我能金榜提名,這樣叔父也就能卸下家族重擔,回到湖洲,讀書耕讀,過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
徐嗣諭錯愕:“大哥說的是大嫂的父親嗎?”,方冀點頭,面露愧色:“叔父一直希望我能考中進士,我卻怕那仕途拘束,一直嬉戲人生。父親和叔父一直睜只睛閉只睛”任我胡來……如果這次我因此終身不得參加科舉,父親和叔父不知道有多失望……,二弟雖然年幼,讀書卻不及我幼年良多”也不知道他到時候能不能支應門起………”他喃喃地道,語氣透著幾分悵然,但很快又振作起來,笑道,“算了”不說這些事了。你既然來,少言兄的事想必有些眉目了。到底怎樣了……”
徐嗣諭忙收斂了心情,道:“劉大哥是因為“強佔民女,的罪名拘進去的。苦主、物證一一俱全……”
方冀聽著不由苦笑:“說起來,少言兄只有這一個毛病,沒想到卻成了它人的把柄……”
徐嗣諭聽著,暗暗生凜。
也許是劉侍郎的奔波起了作用,也許是皇上覺得抓到了那幾個品德上能找到瑕疵的人已經足夠了,三月十八日那天,方冀順利地進了場,讓來送他的徐嗣諭和徐嗣勤都鬆了一口氣。
兩人去了三井衚衕。
方氏知道了,雙後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