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邑的範旃一樣,開始沒當回事,只派了幾艘船出去檢視,結果這幾艘從此就沒了訊息,他不放心,再次帶著船隊出海搜尋,結果卻連海盜的影子都沒看著。就在他出海的這段時間,海盜駕著那三艘失蹤的戰船出現在典遜屬國的港口,在典遜守軍反應過來之前大肆砍殺了一通,然後揚長而去。
範蔓征戰多年,警惕意識很強,他立刻意識到這夥海盜和範旃提及的那夥海盜可能是同一夥人,而且他們絕不是真正的海盜,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劫財,似乎更傾向於殺人,所到之處,幾乎從不留活口。等他接到範旃的報告之後,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一面派人告訴範旃要小心,一面給範長增加了兵力,讓他全力清剿這夥海盜,務必將他們擊殺在扶南國的海邊。扶南國的屬國都是靠武力征服的,如果他們不能履行保護這些屬國的義務,這些屬國就會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或是尋求獨立,或是轉而投入更強者的懷抱,扶南國將土崩瓦解。
發出命令之後,範蔓還是十分不安,他決定派將軍範尋去越國看看情況,探探越國的虛實,為是戰是和做好準備。範蔓雖然不是漢人,但是他對漢人的兵法也有了解,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這多年來,他就是按照這些兵法的教導打仗的。
接到命令,範尋帶著禮物和國書,踏上了前途未知的征程。十來天后,他趕到了日南郡的比景,看到了快要發瘋的區連。
區連六十多歲了,這個年齡在林邑算得上高壽,他原本有四個兒子,次子和三子先後因為圖謀不軌,篡奪太子之位被他殺了,為了保住太子區楚,他可謂是捨得付出一切代價,沒想到最後區楚還是沒保住,死在了日南郡。他為此籌劃了幾年,終於以成為附屬國的代價,獲得了扶南王範蔓的幫助,範旃出動大軍,幫他圍攻西卷城,打跑了日南太守魏平,奪取了日南,隨後又幫他出主意打跑了呂岱。為了僅剩下的一個兒子區良的安全,他把區良留在峴港,自己趕到日南作戰,可是沒曾想他這個衝殺在前線的老頭沒事,在後方的區良卻被人殺掉了,還在牆上留下了那句讓人氣得吐血的狂話。
先斷爾根,後取爾命,這不是要趕盡殺絕嗎?
一看到範尋,區連痛哭流涕,懇求範尋不要被越國嚇住,要與他們戰鬥到底。他對範尋說,越國是漢朝四個屬國中最小的一個,他們就是會做生意,打仗不行,對付那些小海盜還可以,可是對付扶南國這樣的大國,他們就不行了,只能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來報復。
範尋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區連又是可憐又是討厭,區連原本是個人物,要不然他不敢趁亂而起,割據了漢朝的林邑縣稱王。範尋知道,林邑縣成為漢朝的縣已經三百年了,他和那些屬國不一樣,他的獨立很可能會遭受到漢朝無情的鎮壓,就象扶南國一樣,如果一個屬國獨立了,那扶南王可能要考慮一下,而如果一個縣獨立了,那肯定沒得商量,直接派大軍過去鎮壓。
可是區連賭博成功了,他稱王三十年,漢朝連一兵一卒都沒派過去,可見這傢伙的眼光是很獨到的。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精明人物,在接連兩個兒子死在漢人的手中之後,他也崩潰了。看他現在這副樣子,誰能想到他是堂堂的林邑王?
“林邑王,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去和他們談判的,我是去探探他們的虛實。”範尋好言相勸,他讓區連守好比景,不要讓呂岱鑽了空子,然後又收下了區連送的一個美姬,登上了一艘船,沿海而下,趕到九真拜見呂岱。
呂岱見到範尋的時候很奇怪,他到九真來快半年了,從來沒有見到扶南國的使者,他倒是向扶南國派出了幾批使者,希望能和扶南國以外交的方式解決日南糾紛。在他看來,從小了說,日南是大漢的領土已經三四百年,往大了說,就連林邑國都是大漢的疆域,這件事完全是大漢內部的事情,和扶南無關,所以他希望勸說扶南王不要插手這件事,讓他和區連來解。可是他的希望落了空,幾批使者派出去之後都沒回來,什麼訊息也沒有。
他見到範尋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那些使者哪兒去了?是被你們殺了,還是根本沒見到?範尋拍著胸脯發誓沒見著那些使者,從九真到扶南要翻過長山,經過好幾道關隘,還有密林,他們要麼是迷路了,要麼是被山林裡的猛獸吃掉了,反正扶南王肯定沒見過這些使者。範尋說,如果扶南王知道大人的一片美意的話,這場戰爭早就結束了,我們扶南根本沒興趣幫助區連打仗,是他拖我們下水。
呂岱將信將疑,他也沒有為難範尋,只是安排範尋登上了直達朱崖的海船,為了表示重視,呂岱命校尉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