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訊息哪有這麼靈通,越王大軍剛到朱崖才幾天,連呂定公都不知道,他們又如何得知?也許真是巧合呢。”
“臣以為不然。”謝景插了一句嘴:“臣以為,蠻夷未必是因為越王到了朱崖才來講和,當然了,正如元遜所說,他們未必就是來講和的,臣覺得可能和衛溫他們有關。衛溫他們到朱崖已經三個多月了,在林邑國一帶鬧得很兇,接連兩次襲擊了峴港,殺了不少人,也許是扶南國迫於他們的壓力,這才到朱崖來求援。”
“叔發,你覺得是打好還是和好?”
謝景掃了一眼諸葛恪,撫著鬍鬚,淡淡的笑道:“臣以為,如果蠻夷是真心想和,未嘗不是好事。呂定公在日南半年,死了兩三千士卒,耗費了那麼多糧食,現在還是徒勞無功。大軍一動,千里不安啊,如果能就此收回日南,又何樂而不為呢?”
諸葛恪撇了撇嘴,不置一詞,可是他的表情顯示了他的不屑。孫登見他們倆意見不一致,再想到自己和孫紹的意見相差也很大,不由得有些頭疼。孫紹把周循的人馬搶了過去,那他就只能倚靠呂岱了,可是呂岱現在處境困難,安撫九真和交阯諸郡都有問題,主動進攻日南幾乎是妄想,也正是基於這個事實,他才想和扶南談判,可是沒想到孫紹發了瘋,非要為了幾個商人的死和扶南糾纏,還是幾個犯了法本來就該死的商人。
難道把他們從扶南抓回來再殺就有那麼大的區別?
孫登想不通。
可是眼前的困境卻是如果他不同意孫紹的意見,那麼他就只能自己和扶南人談判,孫登雖然有些書生氣,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沒有武力做後盾,那談判十有**是很難成功的。
如果能利用孫紹嚇唬嚇唬扶南的話,也許事情會比較順利一點。孫登眉梢一動,忽然有了主意。
“叔發,找機會和那個扶南的使者聊一聊。”
範尋半夜酒醒過來的時候,坐在床上出了好一會神,他仔細回憶自己有沒有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可是除了美酒和佳餚之外,他是一句也想不起來自己說過一些什麼。他懊惱的直拍腦袋,決定找機會再和孫紹套套口風,探聽一些虛實。可是他等了幾天,再也沒有見到孫紹,反而等來了衛旌。
衛旌板著一張臉,讓範尋一看就有些發慌。
“將軍的好意,我家大王心領了。”衛旌臉雖然難看,可是第一句話還是讓範尋鬆了一口氣:“我家大王說,可以和扶南國談判解決這次的矛盾,這是我們的條件,請貴使過目,如果可以接受,我們就按這個辦,如果不能接受,那就請貴使早些回去準備開戰。”
範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接過衛旌遞過來的紙,先吃了一驚,這份檔案上寫著兩種文字,每一行漢字後面都跟著一行他們使用的文字。扶南國的文字是借鑑天竺的字母文字結合本地的發音創造出來的,只有扶南的都城特牧城在使用,其他地方根本沒有人用,而朱崖居然有人能使用這種文字,可見朱崖對扶南的情況非常瞭解,而他對朱崖的情況卻還是霧裡看花,這和知已知彼可相差甚遠了。
看完文書內容,範尋的吃驚隨即變成了憤怒,他強壓著怒火,輕輕的將紙攤在案上,笑了一聲:“衛大人,你們這些條件未必也太苛刻了吧?幾個犯法該死的商人,居然要我們賠這麼多?就算他們賺一輩子,恐怕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吧?”
衛旌淡淡一笑:“你說得不錯,他們就算活著,做一輩子生意最多隻能賺到這些錢的一成。”
“那你們還要這麼多?”範尋一呲牙,雙手握在一起,慢慢的抱在胸前,昂起了下巴。
“另外的那些,是補償。”衛旌無動於衷,對範尋露出的敵意視而不見,他撫著鬍鬚,從容的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大王剛剛釋出告國民書,那幾個商人既然是我越國的子民,他們就享受我越**人的保護,你們殺了他們,就是對我越**人的藐視。你說,我越國十萬大軍的面子值多少錢?”
範尋愣了一下,隨即歪了歪嘴,將信將疑的說道:“你們越國有十萬大軍嗎?”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衛旌露出詫異的表情。
範尋的眉梢不安的抖了一下。他真是不知道越國有多少大軍,如果真如衛旌所說有十萬之數的話,那真要考慮考慮能不能打了。扶南國如果總動員的話,應該也能湊出十萬人,再加上本土優勢,打勝應該沒有問題,可是僅僅打勝是不行的,如果損失太大,那也是一個災難。
“軍人的面子,需要用錢買嗎?”範尋笑笑,竭力讓自己顯得很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