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壹和甘瓖大驚失色,剛剛看到張虎倒地,他們正高興呢,轉眼間卻發現孫紹空著手被張遼追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二人顧不得多想,催馬跟著追了下去。
好在孫紹馬快,張遼的戰馬雖然也不差,但是和這匹馬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雖然他全力奔跑,卻始終趕不上孫紹,兩人在陣前兜著圈子,張遼的部曲見了,正要上前圍堵,卻看到倒在的張虎忽然翻身站起,放聲大呼:“阿翁,阿翁,別追了別追了——”
眾人愕然,喧鬧的陣前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看著徒步在後面緊追的張虎,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張遼雖然感覺到陣前有些靜得離譜,可是他現在眼裡只有孫紹,根本顧不得其他,直到轉馬回來,看到活蹦亂跳的張虎時,他才吃了一驚,拉住了馬韁,趕到張虎面前,驚喜的叫道:“你……沒死?”
張虎上前拉著張遼的韁繩,慶幸的笑道:“阿翁,是孫君饒了我一命,是他及時鬆了手,我只是被撞下來的,不礙事。”
張遼恍然大悟,抬頭去找孫紹,卻發現孫紹已經撿起了長戟,遠遠的看著他,大聲笑道:“將軍成名英雄,手持利刃追我一個赤手空拳的後輩,好象有些不太厚道吧。”
張遼老臉一紅,輕提戰馬,緩緩迎上前去,直到離孫紹十來步才站定,雙手抱了抱拳,大聲說道:“多謝孫君剛才饒犬子一命,張遼剛才多有得罪,請孫君海涵。”
“嘿嘿嘿……”孫紹笑道:“虧得我岳父大人給的馬不錯,否則今天可就死得冤枉了。張將軍,令郎只是馬乏,並非落敗,君子不趁人之危,小子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也不屑做這等事。”
張遼聽了,卻有些驚喜的說道:“你這馬是雲長兄所贈?可是那匹赤兔的血脈?”
孫紹有些驚訝的看了張遼一眼,笑道:“張將軍見多識廣,連這個都知道?不錯,這正是那匹赤兔的血脈,名字也叫赤兔,它爹已經於前年辭世了。”
“啊……”張遼有些黯然,一時無語。呂布的馬也死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他的一點遺蹟了。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可嘆當年那麼英雄的一個人,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孫紹,忽然有些感慨,難道這個也叫奉先的年輕人和他冥冥之中有什麼關聯?
“孫君戰了多時,不如休息片刻再戰吧,也免得有人說我張遼趁人之危。”
孫紹將鐵戟橫在馬上,大笑道:“就是將軍不說,我也是要休息片刻的。小子雖然狂悖,卻不敢要將軍面前託大,正當養精蓄銳,再向將軍討教。”
“如此,請孫君在陣前少息。”張遼也橫過鐵戟,掉轉馬頭,回了陣,安排人取了些食物和水來,交與孫紹三人。孫紹也不推辭,就在數百曹軍的注視下翻身下馬,和呂壹、甘瓌就地而座,從容不迫的喝水、吃東西。
呂壹衝著孫紹一挑大拇指,笑道:“孫君,佩服,佩服。”甘瓌看向孫紹的眼神也有些異樣,卻又拉不下這個臉來和孫紹說話,只好把臉轉向一邊。孫紹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曹操在將臺上遠遠的看著,覺得十分有趣,一眼看到遠遠站著的楊修,便大聲叫道:“德祖,近前來。”楊修連忙走到跟前,曹操一指陣前的張遼和孫紹:“今日一戰,也頗有幾分古風可採,你文思敏捷,可有詩文助興?”
楊修笑了笑:“要論文思,臣如何比得臨菑侯。”
曹操眉毛一挑,頓時有些不快。曹植的文思是好的,他之前曾經十分鐘意曹植,但是曹植不拘小節,有些放蕩無度,上次他徵東時,讓曹植鎮守鄴城,結果他把事情搞得幾乎不可收拾,所以這次他才讓曹丕留守。最近在他面前力挺曹丕的人不少,他原本有些活動的心思已經漸漸有了主意,楊修這個時候還在為曹植說好話,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楊修見曹操不接話頭,不敢再說,又笑道:“詩文是做得,只是需琢磨片刻,還請殿下恩准。”
“嘿嘿,你什麼時候也如此智緩了?莫非最近心思想得太多了?”曹操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擺擺手示意楊修退下。楊修冷汗淋漓,心悸不已,嚅嚅退在一旁。
小半個時辰之後,孫紹休息完畢,再次上馬,張遼打馬出陣,不再多說什麼廢話,兩人各舉鐵戟,戰在一處。面對張遼,孫紹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全神貫注,全力以赴。張遼雖然對他頗有好感,又感激他剛才放了張虎一馬,但是這事有關雙方士氣,他也不敢輕易放水,打起精神與孫紹對攻。兩人一老一少,在陣前盤旋廝殺,那叫一個驚心動魄,扣人心絃。
張遼勝在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