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瓌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收回了眼饞的目光,冷笑一聲:“恭喜校尉,至尊答應了,讓你明天就去曹營。至於我,一定緊跟校尉的步伐,親眼見證校尉的英姿。
甘瓌一直以為孫紹是明知道孫權不可能讓他去曹營,這才假模假式的要去曹營挑戰,孫權現在真讓他去了,他肯定會很難堪,所以他緊盯著孫紹的眼睛,希望從孫紹臉上看到緊張的神色,然後好大大的諷刺他一番。出乎他的意料,孫紹卻平靜得很,反而笑了一聲,轉過頭對甘瓌說道:“知道了,明天早晨渡口見,讓你父親安排一艘船送我們過江去曹營。”
說完,他就專心致志的刷馬,再也不看甘瓌一眼。甘瓌愣了片刻,恨恨的轉頭就走。
“你瘋啦”孫尚香從大帳裡走出來,臉色鐵青,示意了一下孫紹:“你阿母又暈了。”
孫紹連忙扔下刷子,衝進了大帳。關鳳雙目含淚,緊緊的摟著大橋,無助的看著孫紹。大橋被她們拉回大帳之後,情緒一直不穩定,沒說兩句話就暈厥了過去,才睡了一會兒,剛剛好了些,正好又聽到外面孫紹和甘瓌的話,一急,又暈過去了。
孫紹胡亂的擦了幾下身上的水,從關鳳懷中接過大橋,伸手就掐她的人中。大橋呻吟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看到孫紹緊張的臉,還沒說話,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舉起手,無力的捶打著孫紹赤luo的胸口,痛哭失聲:“痴兒啊,你要氣死阿母啊……”轉身又拉著關鳳的衣襟,“銀屏啊,他性子急,你怎麼……也跟著添亂啊,不勸他……也就罷了,怎麼還……給他馬,你想做寡婦嗎?寡婦……不好做啊,阿母……做了一輩子……寡婦,不想你……也做寡婦啊……”
聽著大橋傷心至極的哭聲,關鳳眼睛也紅了,她瞟了孫紹一眼,欲言又止。孫尚香見了,將她拉出了大帳,看著精神十足的戰馬,孫尚香的眼圈紅紅的,過了好半天才說道:“銀屏,你覺得他能成?”
關鳳定了定神,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帥增立刻安排人就近警戒。關鳳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姑姑,這件事看似兇險,其實並不如甘寧闖營那麼險。”
孫尚香眨了眨眼睛,怔怔的看著關鳳的臉。
“甘寧襲營,雙方誰也不知底細,只有一個目的:把對方殺死,百人襲營,全數而反,這裡面固然有他們的勇氣和武藝,但更多的是運氣。而單挑則不然。”關鳳說了幾句話,已經平靜下來,細心的分析道:“他大白天去挑戰,曹軍縱使不願意接受挑戰,也不會妄傷他性命。而且,夫君說,曹軍被甘寧襲營之後,也需要一場個人勇武的對決來挽回士氣,因此很可能會接受挑戰。而一對一的決鬥,姑姑,你是知道夫君的武藝的。”
孫尚香皺了皺眉,孫紹的武藝她是清楚的,他繼承了兄長孫策的天賦,在武學上有過人之處,如果單打獨鬥,確實沒有太大的危險,至少要比在戰場上廝殺安全多了。可是,張遼是幷州人啊,孫紹雖然騎術不錯,能和在馬上打了一輩子仗的張遼比嗎?
“有。”關鳳話說得很肯定,信心卻不是很足,她眨了眨眼睛,看著伸過頭來親熱的舔著她手的戰馬說道:“姑姑,夫君新制了一副馬鞍,和一對叫馬鐙的東西,可以讓他在馬上穩如泰山,別說是張遼,就是呂布重生,也未必能輕鬆贏了夫君。”
“這麼有信心?”孫尚香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關鳳。關鳳面色有些發白,緊緊的咬著下唇,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她又說道:“被人辱及先父,這口氣如果不吐出來,夫君以後就是活著,也無臉見人,與其如此,不如一搏,如果僥倖成功,說不定另有一番局面。”
孫尚香沒有吭聲,黯然嘆息。她當然知道關鳳說的是什麼意思,甘寧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孫策不敬,孫尚香認為不是酒後失言那麼簡單,她甚至認為這是孫權縱容的,就是要逼孫紹去送死,借刀殺人。一想到此,她便怒不可遏,恨不得現在就去砍了甘寧,或者象大橋一樣,當著面臭罵孫權一頓。這個二郎太不象話了,繼承了大兄的基業,卻這麼欺負大兄唯一的兒子,他還是人嗎?
“阿母,沒事的。”孫紹陪著笑臉,小心的安撫著大橋,他曲起胳膊,鼓起強健的肌肉,顯擺的說道:“阿母你看,我這麼強壯,誰能傷得了我?”
“放屁”難得說粗話的大橋今天算是把一輩子的粗話都說完了,她從孫紹的懷裡坐起身來,抬手要打,卻看到孫紹的半邊臉還有些紅,不免有些詫異,隨即沉下了臉,直覺的認為是孫權打的,在她心裡,除了孫權,沒人敢這麼欺負孫紹:“是他打的?”
“啊?